他的呼吸灼热，落在她的脸颊上。
陆怀瑾明知苏杳心里有自己，可一想到她和陆初尧年少时的过往，心底那点莫名的占有欲就忍不住作祟。
连带着亲吻都失了分寸。
苏杳被他问得一怔。
刚才的那些委屈好似被心疼取代，她不再推拒，反而微微仰头，轻轻回吻了他一下。
“夫君，我没有……只是……只是有些疼。”
陆怀瑾的动作一顿，吻的力道渐渐放缓，眼底的凶狠褪去。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吓到你了……”
“夫君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
苏杳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从前被他强迫的日子。
她眼角微微泛红，衬得那抹唇色愈发艳烈。
怀了孕，她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娇媚，让人忍不住就想去采撷。
陆怀瑾望着她这模样，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失态。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睡吧。”
苏杳轻轻“嗯”了一声，身子微微侧过，后背对着他蜷缩起来。
可陆怀瑾不喜欢这样。
他早已习惯苏杳粘着他，依靠着他。可此刻，二人明明同塌而眠，却感觉心不在一块。
他心头一紧，将人重新揽进怀里，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
苏杳身上的香味，总让他忍不住想亲近。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那股暖意才稍稍驱散了心底的空落。
苏杳僵了僵，终究没再推开他。
她太清楚陆怀瑾的性子，若是此刻再拒绝，他定然又要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揪着这点疏离闹上半天。
她任由他抱着，渐渐放松了身子……
第二日天刚亮，陆怀瑾便先醒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熟睡的模样，看着床榻边散落的凌乱衣衫，昨夜的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倒是有些懊悔。
虽顾及着她腹中的孩子，没真的进行到最后，可也没少折腾她。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目光落在苏杳的颈侧与肩头，那里还留着几片刺眼的红痕。
他轻轻碰了碰那片红，又飞快地收回。
等会儿人醒了，瞧见这些痕迹，怕是又要闹脾气了。
思忖间，苏杳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陆怀瑾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轻声唤道：“夫君？”
陆怀瑾本正垂眸看着她，听见这声唤，耳尖微微发烫，连忙轻咳一声，移开目光。
“醒了就起来吧，今天祖母生辰，事也会很多。”
苏杳点点头，撑着身子坐起，可刚一动就看到自己那些异常，朝着身旁的男人不满地睨了一眼。
带着点娇恼，却没真的动气。
门外传来春桃的声音：“夫人，热水备好了，可要现在送进来？”
苏杳这才收住情绪，应了声：“进来吧。”
春桃端着铜盆走进屋，见两人都已醒着，连忙将热水放在梳妆台上，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有外人在，苏杳终究没将那点不满说出口，只是开始洗漱。
陆怀瑾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在她收拾妥当后，自然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走吧，去前院给祖母请安。”
苏杳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两人并肩往外走。
今日府里头处处透着喜庆，红灯笼从大门一路挂到内院。
老太太离京十余年，今年总算归府，陆父早已放话要将寿宴办得热热闹闹，光是受邀的宾客就挤满了前院。
男宾们在花厅谈天说地，女眷们则聚在西跨院赏景。
苏杳跟在陆母身侧，笑着应对各位夫人的寒暄。
方才王夫人夸她气色好，她还温声谢过，转头又替陆母接过帕子，举止得体又不失温婉。
惹得几位夫人都赞母好福气，有个这般知礼的儿媳妇。
不远处的戏台上，锣鼓声正响得热闹，戏子们穿着华丽的戏服，唱的是老太太最爱的大戏。
可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戏班学徒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在苏杳身边停下，急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后台出了点状况，我们班主说……说头面的珠子掉了颗，若是找不回来，等会儿压轴的戏就没法唱了！”
苏杳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陆母，只见陆母正与镇国公夫人相谈甚欢。
她便对那人道：“你先别急，带我去后台看看。”
学徒连忙应着，引着苏杳往临时给戏班子休息的杂物院走。
那院子偏僻，平日里少有人来，此刻也只堆着些戏班的行头与木箱。
走进院子，苏杳便觉得不对劲，四周静得反常。
她还来不及开口问，身后的院门却“哐当”一声被关上，紧接着传来落锁的声响。
“谁？”
苏杳转身，看向紧闭的院门，可门外早已没了人影。
她用力拉了拉门锁，那锁扣却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苏杳的心沉了下去。
这杂物院又冷又偏，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人发现她。
这可怎么办？
她拍了拍门板，喊了几声，可院子偏僻，外面的喧闹声根本传不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杳的腿有些发麻，靠在木箱上喘气，院墙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杳？你在里面吗？”
是陆初尧。
苏杳眼睛一亮，连忙走到门边：“初尧，我在里面，门被人锁。”
外面传来一阵撬动门锁的声响，不多时，“咔嗒”脆响，门锁被打开。
陆初尧推门进来，看到苏杳苍白的脸色，连忙上前：“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听戏班的人说你过来了，半天没回去，就顺着路找过来了。”
他说着，还想伸手扶苏杳，却被苏杳轻轻避开了。
苏杳拢了拢裙摆，温声道：“我没事，就是待久了有点闷。”
“没事就好，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的？”
“刚才戏班子有个学徒说这里出了问题，让我来看看，我一进来，他就把我锁在里面了。”
“什么样的学徒？”
苏杳比了一下，“大概这么高，看着就挺普通的，对了，他的眉毛有条疤。”
陆初尧眉头皱了皱：“这件事我去查，我先送你回前院吧，免得大伙儿担心。”
苏杳刚要应声，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陆怀瑾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脸色阴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