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看着她急切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喜不喜欢,终究要你自己感受,我没法替你做决定。但我可以告诉你,长亭是个值得托付的可靠人。他跟着夫君这么多年,办事稳重,忠心耿耿,人品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样的人,若是你跟他在一起,往后定然不会受欺负,我也能放心。”
“真的吗?”
苏杳重重地点点头,“我挺看好长亭的,他武功好,有担当能抗事,最重要的是,他还对你好,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我看真是不错的。”
“竹若呢?夫人与他交情也很久。”
“竹若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后来又做了大哥哥的贴身护卫,性子温厚,为人也踏实,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啊,他这心思好像还没开窍,我瞧着他这些年,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倒从没对哪个姑娘上过心,眼里心里,好像只有护卫的职责,还有大哥哥的事。”
苏杳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胸口,“春桃,你的心到底怎么想的,旁人说再多也没用,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仔细想想,你害怕的时候,第一个会想起谁?开心的时候,又想和谁分享?”
苏杳的指尖轻轻的,点在胸口的位置,在春桃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她的脑中思绪纷飞。
那日被刺客推倒在地,昏过去前,好像隐约听到长亭焦急的呼喊。今日醒来看见长亭,明明该害羞,却觉得格外安心……
苏杳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眼里已然了然。
“找一个爱你的,往后有人护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把你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而你恰好也喜欢他,这样的日子,才会过得踏实又幸福。春桃,你值得这样的幸福。”
“夫人,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天色不早了,你身子还没好透,早些回去休息吧。”
春桃的脸颊又泛起红晕,却还是乖巧地应道:“是,奴婢告退。”
苏杳转身往内室走,刚进门,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进怀里。
将她牢牢圈住。
她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让夫君久等了,这是……生气了?”
陆怀瑾别过脸,轻哼一声。
“夫君,怎么了嘛。”苏杳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刻意去讨好他。
“我都听到了。”
苏杳微微一愣。
“夫君听到什么了?”
“长亭那么好吗?”
陆怀瑾黑眸紧紧盯着她,“你说他武功好,有担当……我怎么没听你这么夸过我?”
苏杳“噗嗤”笑了出声,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的脸颊:“夫君这是吃醋了?吃长亭的醋?”
“谁吃醋了!”
陆怀瑾立刻反驳,却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明日我就把那小子调去守库房,省的他总在你面前晃悠。”
她主动凑上前,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我的夫君,可是当朝首辅,文武双全,心思缜密,还对我这么好,长亭怎么比得上你?我夸他,是为了开导春桃,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可不是觉得他比你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苏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在我心里,夫君才是最好的,无人能及。”
陆怀瑾低头看着怀中人笑意盈盈的脸,方才的醋意渐渐褪去。
可她对春桃说那几句话却让他无法不在意。
“杳儿,你心里的人是我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我待你好,能护着你?”
她轻轻握住陆怀瑾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将他的手引向自己的腹部:“夫君,你看我的肚子。”
陆怀瑾看向她隆起的小腹。快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
隔着衣衫,他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轻微的胎动。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是他曾经连奢望都不敢想的珍宝。
“我若是心里没有夫君,又怎么愿意为你生这个孩子呢。夫君,怎么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个呢。”
人就是如此贪心。
从前陆怀瑾才不想管苏杳爱不爱自己,只要把人留在身边,那便足够了。
可如今,人在身边了,就不满足了。
他还想要心。
他松开揽着她腰的手,转而轻轻抓住她的肩膀,黑眸沉沉地锁住她的眼睛。
“倘若没有这个孩子呢?杳儿,你还会愿意陪着我吗?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
苏杳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眼底的脆弱,心头一软。
她捧住他的脸,“夫君,在它来之前,我就已经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了。
我喜欢夫君,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因为你是陆怀瑾。是那个会在我委屈的时候,替我撑腰,会在我害怕的时候紧紧抱着我,会把最好的都留给我的陆怀瑾。”
那双黑眸,沉沉地看向她:“杳儿,吻我。”
……
自从假沈青消失后,首辅府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
整个府里都在忙着陆老夫人的生辰宴会。
春桃端着食盒快步走过,里面装着厨房刚做的几样新式糕点,要送去给苏杳挑选寿宴当天用的品类。
她走得急,没注意到廊角处刚洒过清水的青石板有些滑,脚下一绊,身子瞬间往前倾,食盒险些脱手。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当心路。”
春桃稳住身子,抬头一看,正是长亭。
她的小脸微微红了,“知道了,你快走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等办完老夫人的寿宴,夫人说就考虑我们的婚事了。”
“你……你……”
春桃又羞又恼。
“谁说要嫁你了。”
说着,春桃端着食盒就要走,长亭又跟上来,也不敢逗她了,只是叮嘱:“你慢些走。”
春桃脚步放慢了脚步,却没回头,只闷闷地说:“我还有正事呢。寿宴的糕点得让夫人亲自尝过,确定用哪些才放心。你别跟着我了,去忙你自己的事。”
长亭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挠了挠头。
陆怀瑾刚处理完公务,沿着回廊往卧房走。
远远就看见长亭站在廊下傻笑,那模样与平日里的沉稳判若两人。
“站在这里傻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