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么样了？还有长亭和素雪，听说他们都受伤了。我又不敢出去，担心到现在了……”
“都没事，祖母只是急火攻心，已经醒了，长亭的眼睛也无大碍，素雪也醒了。只是那个此刻还是逃走了。”陆怀瑾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脊背。
苏杳靠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刺客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刘妈妈揽下所有罪责。说是她杀了翠羽。”
“是她？”
陆怀瑾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翠羽可能真的是她杀的。不过……她的确还在撒谎。
她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事。只是她现在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显然是想护住背后的人，我们暂时还不能逼得太紧，免得她做出更极端的事。”
“可那个刺客逃走了，会不会还来府里找我们麻烦？夫君……我害怕……”
“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守在府里，尤其是你的院子，绝不会让你再受惊吓。”
陆怀瑾紧紧抱着她。
“那个刺客跑不了多久，萧遇已经在锦衣卫盘查了，早晚能找到他。”
苏杳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连日的担惊受怕让她疲惫不堪，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怀瑾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轻轻的吻落下。
而此时的皇宫里，慈宁宫的偏殿还亮着烛火。
太后坐在凤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不是哀家今日让人暗中跟着你，在你被人包围时救你出来，你现在已经被抓了！你还怎么替哀家办事？还想报仇？简直痴人说梦。”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属下无能，请太后娘娘恕罪。只是陆首辅的人太多，又有锦衣卫的人暗中监视，属下实在没办法……”
“够了！”
太后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哀家不想听你找借口。你记住，下次再办砸事，就别再来见哀家了。”
黑衣男子连忙磕头：“属下遵命。下次一定不会再让太后娘娘失望。只是……”
“只是什么？”
“太后娘娘，属下今日暴露了行踪，若是再回锦衣卫，萧指挥使心思缜密，怕是很快就会发现属下的身份……”
太后闭了闭眼睛。
“萧遇……他为何要帮怀瑾？他们二人向来政见不合，锦衣卫与内阁更是水火不容，前几日还听说他们的手下在闹市街头大打出手，为何要帮着怀瑾来查你？还是说，他也想护住了苏杳？”
这话问得突然，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时语塞。
今日在首辅府内，他亲眼看到南风带走苏杳，还以为是萧遇要与陆怀瑾争什么，没想到竟是实打实的帮忙。
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低头回道：“属下……属下不知。”
太后轻哼一声，却也没再追问：“罢了罢了，既然身份快要暴露，你也不必再回锦衣卫了。这些日子就留在宫里，先避避风头。”
“谢太后娘娘恩典！”
黑衣男子连忙磕头谢恩，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小人……小人还有一事想求太后娘娘。”
“哦？”
太后面露不悦，眉梢微挑。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别的事？”
“是小人的母亲……她还在陆府，属下怕……怕陆首辅会对她不利。求太后娘娘看在属下忠心的份上，派人照拂她一二。”
“妇人之仁！”
太后猛地拍了下扶手。
“成大事者，岂能被儿女情长牵绊？要想成功，牺牲本就在所难免。你母亲若是识相，自会安分守己。若是不识相，留着反倒会成为你的软肋，被人抓住把柄。”
黑衣男子脸色一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毕竟是……”
太后厉声打断他：“够了！休要再提此事！你若是还想留在宫里，就收起这些没用的心思，好好替哀家办事。”
黑衣男子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只能低头应道：“是，属下遵命。”
太后这才缓和了些语气，摆了摆手：“起来吧，去偏殿的耳房沐浴更衣，换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来伺候哀家。”
“是。”
黑衣男子缓缓起身，垂着头往偏殿耳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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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宫门前的石阶还沾着晨露，陆怀瑾便已等候在僻静的廊下。
不多时，萧遇身着飞鱼服，快步走了过来。
此刻见面，二人无需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萧大人，昨夜那刺客，可有查到身份线索？”陆怀瑾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四周来往的宫人，确保无人偷听。
萧遇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递到他手中：“我连夜查了昨日当值的锦衣卫，周默和吴远二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不仅有同僚作证，府衙的出入登记也能对上。唯独沈青，昨日无故缺勤，今日也没来当值，下落不明。”
“沈青？”陆怀瑾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眉头骤然皱起.
“我记得你先前给我的锦衣卫名单里，标注沈青并非孤儿，家中尚有父母在京城居住，背景也还算干净，怎么会突然牵扯进这件事，还成了海公公的儿子？”
“我也正觉得蹊跷。沈青入锦衣卫三年，平日行事低调，从不与人结怨，查不到任何与海公公往来的痕迹。若不是昨日他无故失踪，又恰逢刺客闯入陆府，我实在不会将他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已经派南风去查沈青的住处和他父母的下落了，南风做事细致，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
两人正说着，早朝的钟声突然响起，宫人开始引导官员入宫。
他们对视一眼，不再多言，随着人流往大殿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朝，官员们陆续走出大殿，陆怀瑾和萧遇刚到宫门口，就看到南风快步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复杂。
“大人！”南风一边跑一边喊。
萧遇见南风神色凝重，又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官员，怕隔墙有耳，便朝陆怀瑾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陆首辅，此处人多眼杂，不如先上我的马车，让南风细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