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看他竟然为了让她承认错误，不惜贬低自己，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婉清还不知道，但我已经猜到了，昨晚差一点酿成大祸。”
“怎么了？你们谁……谁出事了？”程母肉眼可见的忐忑害怕起来。
“您希望谁出事？”
“我希望谁也别出事啊！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你有话也不直说，急死我了！”
看着她着急，程燃还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叹气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下不为例，妈，您出发点是好的，但走错了路，干脆还是别出发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婉清可能真的不会原谅我，难道您想看着我孤独终老吗？”
“当然不……”程母咬了咬牙，“行行行，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行了吧，这事儿你别告诉你老婆是我干的，不然……不然她肯定不会让我继续留下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明已经老实了，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搞事情，程燃的目的也达到了。
“好，我记住了，再有下次，您自己离开，行吧？”
“知道了，你跟你媳妇学得一样一样的，以后我不惹你们还不行吗。”
程母心中愤愤，还有些心有余悸，眼看程燃还要张口继续说，她赶紧走开。
“我去看看你爸，你别在我耳边唠叨了。”
他勾勾唇，什么时候不通过恐吓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好了。
外面的事情结束，程燃回到房间，江婉清从书桌前抬起头，看他，等他关上门，立马问。
“你妈那边怎么样？”
“处理好了，起码短期内她不会兴风作浪，之后我找时间再吓吓她，她会老实下来的。”
用老实这个词，是否有点不妥当？江婉清撇撇嘴，一时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替代词语，默认下来。
“好，且观后效，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在她身边坐下，怎么看也看不够，盯着她的脸。
“唔，昨天去部队里简要说明了一下我的情况，上面已经同意我回去适当恢复接手工作，我答应了。”
“也好，那家属院……要回去吗？”
“不用，我做了特殊申请，什么时候完全好，再回去都行。”
那敢情好，江婉清终于松了口气，也许是他刚才的谈话起了效果，现在里外都安安静静的，这种环境，别提多舒服了。
第二天，程燃父母知道他要回去工作，一时之间还有点担心，可也不敢随便插嘴，只能目送他。
他们依旧可以留下，但不能时时刻刻见到程燃，就连不十分喜欢的江婉清也见不到，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京区时的节奏和状态。
江婉清和杜衡以及杨常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这次她自己早早的到约定地方等着。
临近约好的时间还剩两三分钟，杜衡和杨常一起出现。
俩人比之前更正式，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走进包间的时候先和江婉清打招呼。
“江同志，你好啊，让你久等了。”杨常礼貌道。
“我去接你来着，没等到，就走了，没想到你已经在这了。”
杜衡笑着在江婉清面前坐下，杨常只能靠侧边坐，心里有点不服气，于是搬动了椅子，和他平起平坐。
俩人火化带闪电，谁也不让着谁，互瞪了一眼。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说！”
连续两句话，杜衡和杨常都异口同声，江婉清看着他们这没用的默契度，有些头大，指指杜衡。
“你先说，就按照当初我接洽的顺序来。”
这么说，好像没有问题，合情合理，杨常扭过头，看着江婉清。
“就听江同志的。”
杜衡取得先机，很是得意，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到江婉清面前。
“关于江同志你上次的提议，我回去以后和管理层商量过了，我们愿意赌这一把，这是合同，我已经签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此敲定合作？”
“好，我看……”
江婉清正要接过来浏览，杨常也把他们的合同文件塞过去。
“江同志，你雨露均沾一下，别光看疆南的，我们北新也不赖。”
“看来你们北新也做好决定了？”
有点意外，但不多，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是啊，北新再不寻求变革，恐怕就要被别家给彻底摁在地上摩擦了，所以我以我自己的职业生涯做了担保，这次……我跟着你干！”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声音洪亮，生怕江婉清不带他们玩儿似的。
她忍俊不禁，依次在两份文件上签下名字，伸出两只手。
“合作愉快，两位同志。”
“合作愉快，江同志，你可一定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啊。”
“用不着。”江婉清笑笑，“大炮轰蚊子，浪费，就上次我给你们两家做的计划，足够了。”
原本还想争取更多的好处，让江婉清从指缝里多漏一点，没想到这么难。
“哈哈，好，那就听江同志的，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她点点头，眼神扫过俩人:“你们两家厂，各有优势，但劣势这方面，北新确实多些，所以我先指导疆南的前期工作，让他们走上正轨后，再去北新，大刀阔斧，杨同志，你觉得呢？”
“江同志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我放心。”
“好，那就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对于她的举杯，杜衡和杨常都示以最真诚的回应。
“谢谢江同志，那就期待你的大驾光临了。”
“言重了，我不会食言的。”
杨常没什么要说的，谈完正事就离开了，反倒是杜衡，还逗留了一会儿。
他忐忑的挤出几句话:“江同志，你家程团长，最近怎么样？身体恢复如何？对于你跟我合作这件事，他……没意见吧？”
“他很好，合作是你我工作上的事，跟他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你现在出现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他松了口气，毕竟之后和江婉清会有更多接触，要是这期间得罪了程燃，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