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原本正常登记，听到这道熟悉且令人讨厌的声音，她不禁抬起头。
“这里不是报名处吗？我要报名参加竞赛！”
奇怪得很，之前袁忠躲她跟耗子躲猫似的，今天居然主动找过来，虽说是为了登记报名，但江婉清可不认为这个比赛在他心里非得参加不可。
“好，我登记。”
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江婉清还是淡定的把他的名字写上。
陆陆续续的，她干了一天，登记表都有一叠了，傍晚收摊的时候，袁忠又过来。
他大摇大摆的，仿佛是故意引起江婉清的注意。
“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把话说反了？哪次不是你故意找我的事，这次怎么不吱声了？”
江婉清拧了拧眉头，他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和成竹在胸，让她感到疑惑。
“你好奇怪啊，我们很熟吗？”
“怎么不熟？我有今天，还要多谢拜你所赐呢！”
他目露狰狞，眼里闪过疯狂，江婉清心脏一滞。
“你……”
“我是袁忠，你第一次见我不就认出来了么。”
他撇嘴，摊了摊手，居然主动承认他改换身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越狱潜逃，顶替别人的上学名额，足够让你判枪毙！”
“啧啧，江婉清，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既然我今天敢跟你说，就不怕你能拿我怎么样，不信你就去试试。”
诡异，太诡异了，江婉清看着他，脚后跟慢慢往后撤了小半步。
没弄清楚状况的前提下，她不想贸然落入他的圈套，先当做不知道，绕开走。
他却大跨两步，挡在她面前，本性暴露出猖狂和猥琐。
“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的！算你最好早点求求我……”
“滚开！”
江婉清朝着他的腿肚踹了一脚，不管他吃痛与否，快去离开。
她以为他只是换了个身份，毕竟还偷偷摸摸过，可今天看来他似乎没有后顾之忧，那“监狱里的袁忠”怎么掩盖过去的？
那狗东西已经宣战，江婉清不能坐以待毙，回去之后，她立马给相关部门打了电话……
那边给出的答复却是:“两个月前袁忠因突发急病在狱中去世。”
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江婉清只觉心颤。
回到家属院，屋内冷冷清清，程燃好多天没回来，她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隔天是周末，她答应郑远去看厂子，一早便醒了，随意收拾一番就打算出门。
宋嫂子叫住她，打招呼:“婉清，吃早餐没有？过来一起吃点吧，你家程同志封闭训练还要个把礼拜，他不在，你不能不吃不喝啊，这几天我都没看你开过灶火。”
脚步顿住，江婉清慢慢走向宋嫂子。
“嫂子，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你进家吃点东西，来吧。”
“不是，您说程燃他……”
“他怎么了？”宋嫂子没反应过来。
“他去哪儿？”
“啊？你不知道吗，他去参加封闭式训练了，我家那个也是，要些日子呢。”
“哦……”
江婉清微微敛眉，有些失落。
他从未和她说过，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锅里还有两个肉包子……”
“谢谢嫂子，我不吃了，来不及，下次再叨扰您。”
她婉拒宋嫂子的好意，吸了吸鼻子，掩下情绪，往院外走。
郑远本来要来接她去厂区，可江婉清觉得不妥，还是打算自己过去。
厂区地址比较偏，在近郊地区，一出城区，一条半破不破的马路把两片区域分割开来。
厂子刚开不久，还是待兴状态，江婉清在门口驻足，门卫室旁一个穿着藏蓝色工服的男人抬腕看表，抬头看到她，小跑过去。
“请问是婉清同志吗？”
“我是。”
“终于等到您了，我是厂里的工人，跟我来吧。”
“郑同志呢？”
带路的工人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礼貌周到，很有耐心。
“郑厂长在厂区指导工作，让我在这等你，我们现在过去找他。”
“好。”
江婉清应了声，进去时打量了一圈厂区的全貌，不知道郑远以后是打算扩建还是有其他厂子入住，周围大片的土地全被推平，她不疾不徐的跟上工人的脚步。
厂子有来来往往的工人，各自干活儿，也会因为陌生人进入厂区而抬头查看。
一个女工抬头，江婉清刚好瞟了眼，对方迅速低头走开。
“同志，麻烦问问刚刚那个……”
她急急向前面带路的工人询问，对方转过头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怎么了？”
“那个人……诶，人呢？”
江婉清在工人中寻找，可刚刚那个女工却不见了。
“你说哪个？”
她拧起眉头，那个身影太像江秀了……可她来京区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进得了郑远的厂子？
还是说她最近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导致有点草木皆兵了？
“算了，没什么，去找郑同志吧。”
她摇摇头，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工人笑笑，没多问，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进入厂房，江婉清被里面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惊住。
前世她一直和袁忠深度绑定，除了自己熟悉的学术领域，了解外面的世界很多都靠媒体，原来这个年代的厂房就已经这么令人震撼吗。
“郑厂长，婉清同志来了！”
里面机器轰鸣声大，工人扯着嗓子向郑远挥手，他看见后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赶紧跑过来。
他身上也穿着工作服，不过是灰色的，头上戴着安全帽。
“你来了，走，我带你参观一下厂房。”
“你这厂子挺大啊。”江婉清由衷感叹。
“还行吧，既然做了，我就不打算弄小作坊，不然也不会请你当顾问，因为我相信只有你的能力才配指导我的工人。”
郑远的话让人实在不敢应和，江婉清摆摆手，面露尴尬。
“你太夸张了，还是先看看厂房环境和设备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也没停，各处巡视，她希望再看到那个身影……
“这是我们刚从国外进口的几台设备，目前还没有投入使用，过几天有个正式的开工仪式，到时候还要让你来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