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松开手,水龙卷也随之消散,只留下几滴冰凉的水珠落在火山岩上,瞬间蒸发。
他看着手中的石头,浅蓝色的微光已经黯淡了不少,显然刚才的攻击消耗了不少水元素之力。
“看来这道具确实有限制……”他喃喃自语,心中却松了口气——至少,这次的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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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深海之域,怒涛拍岸,铅云压得极低,唯有一道挺拔身影屹立于嶙峋礁石之上。
狂风撕扯他的衣袂,露出胸前三道流淌着鲜血的爪印,猎猎作响如战旗招展,他却岿然不动,目光如炬,直刺前方翻腾的海面。
身后,一道高约十丈的龙形虚影骤然凝实,鳞爪分明,龙须飘拂间裹挟着远古威压,龙瞳中金色光焰跳动,每一次呼吸都引动深海暗流,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这股气势冻结。
虚影与他脊背相贴,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化身,每一次脉动都与他的心跳同频,将无形的霸气扩散至整片海域。
再看他双臂微张,掌心间深蓝色海流如活物般涌动,时而化作奔腾的水龙,时而凝成锋利的水刃,涛声在他指间流转,仿佛整片深海的力量都被他握在掌心。
那海流奔腾不息,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在他周身形成淡蓝色光晕,连礁石上的碎石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簌簌发抖。
而在他面前的海平面上,两头异兽早已没了往日凶煞,只剩奄奄一息的挣扎。
其中最显眼的【浊水虺】,通体黑鳞本应泛着幽光,此刻却布满裂痕,数片蛇甲深深凹陷,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它那原本能绞碎巨舰的躯体,此刻多处弯折变形,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显然是被硬生生砸断了骨骼。
它趴在浑浊的海水中,仅剩的一只蛇瞳里满是惊恐与绝望,连吐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海浪将它的身体推向礁石,再无半分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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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矿洞深不见底,唯有岩壁上凝结的水珠偶尔滴落,“嘀嗒”声在空荡的甬道里反复回响,衬得周遭愈发死寂。
黑暗中,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正从矿脉缝隙里渗出来,像被唤醒的星尘般缓缓凝聚——有的聚成流转的光带,有的凝成半透明的晶石虚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暖光,仿佛要将这片漆黑彻底点亮。
可每当这些金光靠近矿洞中央那片无形领域时,却会骤然停滞。
下一秒,光带崩解成漫天碎星,晶石虚影化作缕缕金雾,连一丝一毫都无法穿透那片看不见的屏障,只能在边缘徒劳地闪烁几下,便彻底消散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一道孤独的人影站在那片领域中央,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唯有垂落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没有急着赶路,每一步都走得极慢,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就像这片矿洞的“例外”——金色光芒绕着他崩散,黑暗却主动为他让出通路,没人知道他要去往矿洞更深处寻找什么,也没人知道,那片能吞噬金光的无形领域,是否与他有关。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更浓的黑暗里,只留下身后满地未散的金雾,在矿道中缓缓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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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地宫内,唯有镀金棺椁的边缘泛着几缕冷光,将周遭的黑暗衬得愈发浓稠。
寂静中,一道令人牙酸的咀嚼声突然响起,黏腻地贴在石壁上,又缓缓漫开。
那声音裹着湿滑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存在正埋首于某物肌理之中,每一次咬合都带着碾碎骨肉的钝感,却始终看不见其样貌,只在棺椁旁的阴影里,隐约勾勒出一团不断晃动的轮廓。
上面印刻的纹路,隐约可以看出似乎是某种甲壳。
不知过了多久,咀嚼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愈发紧凑的脆响,像是细骨在齿间被反复碾压。
而后这声音也慢慢消沉,唯有空气里多了几分腥甜的气息,在封闭的地宫中悄然弥漫。那团阴影静了片刻,仿佛已享毕一餐。
可没过半晌,咀嚼声竟再度响起。
这一次,开头多了阵沉闷的“砰砰”声,像是用蛮力撞击着某种坚硬的固体,伴随着木片碎裂的轻响,而后便是毫不避讳的吮吸声。
那声音绵长又贪婪,带着液体滑过喉咙的咕噜声,与方才啃噬骨肉的钝感截然不同,只让地宫的寒意更甚几分,连镀金棺椁的冷光,都似在这声音里暗了暗。
冷光闪烁间,竟看到地面上躺着一件烂掉的衣衬衫,颈背领口挂着鲜红的血印——凌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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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参天古木的枝叶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仅漏下几缕破碎的天光。
地面上,身形如小山般的【裂地熊】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棕黑色的毛发根根倒竖,粗壮的前肢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一次次猛拍向身前的巨盾。
那盾牌通体由暗纹精钢铸就,边缘还嵌着锋利的玄铁棱,持盾人是个身着厚重铠甲的壮汉,他双腿如扎根大地般稳稳扎在泥土里,双臂青筋暴起,将巨盾死死抵在身前。
任凭【裂地熊】的利爪拍得盾面火星四溅,盾牌始终像钉死的山岳般纹丝不动,反震的力道让【裂地熊】的前掌隐隐泛红,嘶吼声里多了几分焦躁。
不远处的灌木丛旁,通体翠绿的【毒刺蠎】正盘踞在岩石上,它那布满细密鳞片的身躯微微紧绷,三角形的头颅左顾右盼,竖瞳里满是警惕。
尖锐的尾刺不时抬起,朝着四周的黑暗喷射出淡紫色的毒液,毒液落在落叶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洞——它显然察觉到了危险,正防备着暗处可能袭来的偷袭者。
就在【裂地熊】再次蓄力扑向巨盾的刹那,森林里骤然亮起三道寒光!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悄然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树后、岩缝、灌木丛旁,竟同时浮现出三道人影。
左侧的人影身形纤细,手中的金属短刃如灵蛇般掠过,精准地顺着【毒刺蠎】颈部鳞片的缝隙扎入,深可见骨。
右侧的人影则借着古木的遮挡,绕到【裂地熊】的侧后方,短刃狠狠刺向它毫无防备的腰腹,溅起的血渍瞬间染红了地面。
而最后一道人影落在【毒刺蠎】的身后,短刃直取它最脆弱的七寸,三道攻击几乎同时落下,让两头异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发出痛苦的咆哮。
持盾的壮汉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巨盾猛地向前一顶,将焦躁的【裂地熊】逼得连连后退,为同伴的攻击扫清了障碍。
可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迅捷的罡风,几道锋芒毕露的刃气自天空中切下,对着手持短刀的人影袭去。
一时间,森林里异兽的嘶吼、金属的碰撞声与利刃入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一场三对三的团队围猎,在密林中骤然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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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陈在滚烫的火山群中稍作歇息,指尖还残留着先前触摸奇异石头时的微凉触感。
缓过劲后,他猫着腰,借着嶙峋的火山岩掩护,在弥漫着硫磺味的空气中悄声探索。
脚下的岩石被岩浆烤得发烫,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目光则紧紧扫过周遭的岩壁与碎石堆,一心想找到第二块那般奇特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