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的头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有些浅薄,而那双朦胧又迷离的眸子好似蒙了一层薄纱,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这道低哑的嗓音给她身体带来的所有感官告诉她,这是裴绥。
是可以让她安心且放松的存在。
她口齿不清地“嗯”了声,因为视觉受阻,她分不清远近,张开手臂一点点朝他面前挪动。
在离裴绥只有几寸远,马上要环抱住他的腰时,身上的浴巾忽然“哗”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那一片大好的惷光猝不及防地映入他幽深浑浊的眸底。
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正一点点割据着他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
裴绥身形微僵,下头的兄弟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
孟笙只觉得周围凉嗖嗖的,下意识停下了步子,肩膀也跟着一抖,随后像是要寻找热源似的,半阖着眼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
裴绥瞳孔一缩,喉结狠狠滚了一圈。
不论是视觉还是触觉,这样的温香软玉在怀,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的折磨。
他伸出略显僵硬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挑起她的下颌,低头咬住她的唇。
听到她疼得“唔”了声,他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安抚似的轻轻啄了几下她的唇。
在察觉到她身体再次放松下来,便用力吮着她的唇。
在酒精的作用下,孟笙整个人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感。
她呜咽一声,唇微微张开一点,裴绥的舌直驱而入,开始霸道又温柔缱绻的攻城略地。
不多时,孟笙因招架不住他的攻势而失去了力气,身体软绵绵地往下滑。
裴绥干脆托着她臀,将她抱起来,让她纤细笔直的双腿夹住他的腰。
瞬间,孟笙便占据了高位,她刚懵了一瞬,他的唇便不由分说地再次压了上来,将她唇间溢出的娇吟以及带着滚烫酒香的呼吸一并吞入腹中。
裴绥在察觉到她的头一直往旁边歪,哑声问,“怎么了?”
“累。”
孟笙嗓音软绵绵的,还带着几分撒娇和嗔怪的黏腻感。
裴绥轻笑了声,啄了啄她的唇,循循善诱地问,“那我们躺着来?”
孟笙搂着他的脖颈,头歪在他的肩头,那双朦胧娇媚的眸子轻轻眨动着,眼尾带着一抹悸动的红,表面似是还浮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波光流转,潋滟动人。
她平视着他那个不住滚动的性感喉结,凑过去咬住,听到头顶传来的轻“嘶”声,她笑了下,学着他安抚自己一样,用舌轻轻舔舐着。
裴绥浑身一僵,只觉得有股电流从后脊椎处划过,瞬间打通了他身体的任督二脉,让血彻底沸腾了起来。
他搂着孟笙腰的手不断收紧,那个禁锢在他心里的礼仪牢笼,忽然有了个突破口。
里面的欲念不断往外涌,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
最后,到底是被那份从未有过的占有欲战胜了理智。
他要彻底拥有她。
裴绥快步走到床沿边,将她放上去,倾身过去,开始真正的侵城略地,在她身上深深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
翌日早晨,露气散尽,阳光如金箔般洒落,微风过处,带着新焙的暖意,几片薄云浮在碧空里,白得耀眼,仿佛被涤荡过的棉絮。
裴绥醒来时,孟笙还在他怀里熟睡,他唇角轻勾,紧紧搂着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随后才小心翼翼将枕着她头的手抽出来,在掀开被子时,他看到她胸前那片痕迹时,眸光幽地一深,喉结也再次重重了一圈。
当即就帮她把被子盖上,起身去了浴室。
再次出来,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了。
他冲了个澡,换上套居家的衣服,就出了房门,先给司司倒了猫粮,重新换了水,再消毒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那锅鲜虾瘦肉粥刚熬好,一道悦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他放下瓷勺,走到客厅,见是孟笙包里的手机响了,便拿起来看。
看到来电显示,他犹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馆长,九点半的会议资料已经准备齐全了,您什么时候到?”话筒里响起乔娜的声音。
“这个会议的主题急吗?”
“裴律师?”听着这熟悉的清洌嗓音,乔娜意外地睁大眼睛。
“嗯。”裴绥淡淡应了声,“要是不急,会议挪到下午吧,挪不了,这个会就你来主持,等她去美术馆了,你再把会议记录整合和她报告就行了。”
后面还补充了一句,“昨晚她喝多了,这会还没醒。”
乔娜恍然,“这样啊,那我明白了,这个会议我和周部长先主持着,等馆长来了,我再和她做报告。”
孟笙是在临近九点半时幽幽转醒的。
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她还愣了下,等爬起来时,看到身上不着寸缕,以及腰上的酸痛和双腿的颤巍,她当即顿住。
脑海里的画面就像老式的影片,开始滋滋啦啦地往回倒。
从昨晚喝醉酒在外面看到裴绥,洗澡意识到是裴绥家,再然后洗完澡出来被裴绥托起来接吻,以及她主动亲吻他喉结……
最后模糊不清的记忆定格在那些需要打马赛克,让她羞赧,难以言说的旖旎画面上。
她抬手扶额。
现在能看出来了,她并不是那种喝醉酒就断片的人了。
瞧瞧,喝成那样,那些最“重要”的画面,那是记得一清二楚。
闭着眼睛就能把脑海里的东西统统画出来。
蓦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大概是因为窗帘拉着的缘故,屋子里的光线比较暗,门一开,一道透亮的光从外边泄进来。
“醒了?”
裴绥看着坐起的身影,迈步过来,在床沿边坐下,伸手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头发。
清洌淡漠的嗓音里浸着一丝低沉和关心,“头疼吗?”
“有点……”
孟笙轻轻应道,对上他眼底流露出来的笑意,“我还腰疼,腿疼……”
胸也疼。
裴绥看出她目光里隐含的控诉,失笑一声,将人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耳垂,“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抱你去洗漱,将功折罪。”
孟笙一怔,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抗议道,“衣服……”
“我这里暂时没你穿的衣服,要不……先穿我的?等会吃了饭,我再下楼去给你拿?”
裴绥贴着她,非常诚恳地提议道。
孟笙哑然。
也是,总不能还穿昨晚的衣服吧。
这般想着,她下意识往地上看了眼,但地板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