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吻得毫无章法,戚樾从最初的怔楞缓过来后,抬手想推开她,唇舌间却突然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戚樾一顿。
沈安宁哭了。
她的眼泪像开了闸似的,不断从她半阖的眼睛里涌出来。
泪水在两人唇舌间弥漫开来。
戚樾皱眉,明明应该推开她的,可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闷痛。
“抱抱我……”
沈安宁哭泣着,哭腔浓浓,听着叫人心碎。
“我好累……”她双手紧紧搂着戚樾的脖子,唇因为哭泣微微颤抖着,“过了今晚……我就不来这里了,我就真的要忘记你了……”
戚樾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成年人这般醉酒失态,多是为情所困。
但是,沈安宁喝醉了,他可没喝醉。
戚樾扶着沈安宁的双肩,将她微微推开一些,“沈安宁,你看清楚,我是谁?”
沈安宁泪眼朦胧,意识模糊。
身体因为酒精软绵绵的,感知不知很真切,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在梦境里,所以才会看见戚樾。
也就只有在梦境里她才可以这样抱着戚樾,亲吻戚樾……
“戚樾……”她轻声呢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戚樾呼吸一滞。
他盯着怀中落泪的女人,很是诧异,“你知道我是谁?”
沈安宁脑子昏沉,只是抱着戚樾不断哭求,“你抱抱我好吗?我真的快,快撑不住了……”
戚樾喉结艰难滚动。
沈安宁再次朝他吻过来时,他握着她双肩的大手松了力道。
女人唇再次贴上来时,他闻到了酒香味。
带着一点眼泪的苦涩……
大抵是那杯特调酒格外醉人,戚樾的理智被女人的眼泪和亲吻一点点击溃。
沈安宁闭着眼,任由自己彻底沦陷在这个疯狂的梦境里。
梦里的戚樾似乎有点不一样,但抱着她的双臂依旧那样结实有力。
她感觉自己被放入一片柔软中,耳畔边,是男人熟悉低哑的声音,“沈安宁,你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是戚樾,沈安宁怎么会后悔?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身前的人搂得更紧。
戚樾眸底卷起浓沉的夜色……
…
沈安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梦里,戚樾一次次吻去她眼角的泪,他们十指紧扣,相拥热吻,一次次抵死缠绵……
醒来时,身体传来的痛楚让沈安宁一下子惊醒!
沈安宁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完了!”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状态……
简直惨不忍睹!
沈安宁扫了眼周围,没看到戚樾。
难道,不是戚樾……
沈安宁抬手捂着头。
脑袋疼得快炸了,好像喝断片了,就只记得她和戚樾……不对,说不定是她喝多了,把别的男人认成戚樾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太可怕了!
沈安宁掀开被子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床上。
毛衣都被扯脱线了……
她痛骂自己不该喝酒,又一边快速套上鞋袜,拿上手机和包,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会在这种地方和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一夜情的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沈安宁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挽救。
从酒店退房后,沈安宁开车往市中心赶。
路上看到药店,她停下来。
沈安宁坐在车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买药。
如今她的身体情况,其实吃药好像也是多此一举了……
这时,车内的手机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沈安宁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小雪,怎么了?”
“安宁姐,河西那个案子的,原告的父亲找上门闹了,他说不要打官司要和解,让我们马上去撤诉!”
闻言,沈安宁眉头一蹙。
“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人,我现在马上赶回来,大概二十分钟。”
“好!”
挂了电话,沈安宁直接赶往律所。
……
一上午,沈安宁都在处理那个案子。
原告这边,受害者的父母意见不统一,母亲坚持上诉,父亲坚持和解,这种情况,很棘手。
沈安宁一上午光和这位父亲做思想工作了,奈何,这是一位自私且重男轻女的父亲。
这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
受害者最大的困境来自她原生家庭。
一直到十一点,受害者父亲撂下一句‘我们就是要撤诉’,气冲冲走了。
接待室里,沈安宁气得不轻。
助理小雪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安宁姐,刚刚您的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
沈安宁谈公事的时候,手机习惯性调静音模式。
她拿起手机点开屏幕,七八个未接来电。
有几个是母亲打来的,还有三个是一个陌生号码。
沈安宁先给母亲回电话。
“妈,抱歉,我刚在谈事情所以才没接电话。”沈安宁抚了抚额头说道。
“这样啊,那你中午还有空赴约吗?”
沈安宁一顿。
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昨天答应了今天去相亲。
沈安宁闭了闭眼,突然有点不想去了。
“小宁,你要是实在忙,妈帮你跟对方说一下,让他别等你了。”
“等我?”沈安宁拧眉,“那人已经到了?”
“对啊,我不是给你发微信了吗?”
沈安宁点开免提,然后点开微信,才看到母亲上午十点给她发的信息。
【十一点,在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靠窗的位置,这是他妈妈给的照片,这人叫闻屿森,今年32岁,虽然大你七岁,但他和你哥哥生意上这些年多有往来,和你哥哥私下接触多,你哥哥都很看好他,你好好看看照片,到了地方好认人。】
信息下面是一张照片。
一张很正经的个人照,打印出来能直接挂在胸口当工作牌的那种。
沈安宁本想说算了,但人已经到餐厅了,而且是十一点就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
让人等了这么久再说不去了,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沈安宁叹声气,指尖压了压跳痛的太阳穴,“妈,我现在过去,你帮我跟对方解释一下,说我临时有工作耽误了,我这边过去十五分钟左右能到。”
那头,沈轻纾听见女儿这话,暗暗松口气,“好,那我现在给闻夫人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