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关键时刻，萧芝芝一下子挡了上去。
用她手中的翠玉挂件挡掉了那碎片，姐妹俩都没有受伤。
“嫣然姐姐！”齐颜紧忙跑了过来。
后面跟着的三皇子齐焕则是担忧不已。
但他仍是矜持着，看着萧嫣然侧着脸，立刻命道，“快去拿药箱。”
接着便，绕到另一侧，吩咐宫婢，“快，把地上这些都收拾了，免得伤到皇后娘娘和世子夫人。”
说是这么说，但一个杯子的碎片能飞散多远。
他还是担心萧嫣然再次伤到。
齐裕自知不对，却拉不下脸来，看看齐裕，又看看萧嫣然，气怒道，“好好好，你们都好，便是我一个人是坏人。”
他头一次在皇后宫里发了脾气，恼火着走了。
那边皇后就静静看着，倒是对萧嫣然的反应还算满意。
她轻咳了一声，“画儿，带她们下去吃些点心，换换衣裳，一会儿便坐本宫的马车，一同去马场。”
好戏还没开始。
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永安侯府的野心。
毕竟萧嫣然的长相和身份摆在那儿，日后想要嫁进皇族，并非痴心妄想。
沈非晚始终没有多看女儿一眼，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皇后瞧着他们走远，才道，“六皇子自小离开了他母妃身边，与本宫近一些，便被本宫惯地骄纵了，一时失手不情愿，还请世子夫人不要多心。”
沈非晚淡淡垂首，“是，臣妇明白。”
“倒是你，虽然萧嫣然是你的养女，也要做做样子的，看你，似乎并不真的关心她，还是说，世子身子不好，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周皇后说着，愈发打量着沈非晚，“其实，本宫倒是知道一个偏方，或许可以帮助世子恢复身体，你可需要？”
她并不需要。
沈非晚敛去眉眼的神情，急忙换上一副焦急模样。
“真的吗？那臣妇多谢皇后娘娘！”
她甚至还带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侯府给世子寻找了不少名医，但都没有起色，也都说世子不可能再有子嗣，甚至……平日根本不与我亲近。”
沈非晚故意拿起了几分腔调。
皇后见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偏方，“本宫只给了你一人，可没给你的庶妹，你可小心收着，莫要叫旁人看了去。”
她说着，拉着沈非晚起身，“你养的女儿聪明懂事，但不可成为祸水红颜，眼下皇子们都还小，说些私定终身的话可都是戏言，听听也就算了。”
沈非晚悟了。
皇后不希望萧嫣然嫁给六皇子！
也就是说，皇后有心扶持六皇子，对付二皇子齐肃，或者说，希望六皇子借着周家的势力，夺嫡！
可为什么六皇子上一世的下场会那么惨……
沈非晚蹙眉，需要回去细细琢磨。
当下，她也这么想，无论六皇子能否夺位，她都要尊重萧嫣然的意愿，不想早早地托付了她的终身大事。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嫣然也还小，没必要这么着急。”
还有一种可能，皇后也在等，等着看永安侯府有没有起色。
若有，赐婚萧嫣然给六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那个时候，萧嫣然就会变成一颗棋子，牵制永安侯府，也牵制着六皇子。
“本宫看得出来，三皇子对你的女儿也特别关心，其实三皇子……”
后面皇后尽是夸赞了三皇子齐焕，许许多多的事情加起来，沈非晚走出皇后宫殿的时候，提着一口气。
她需要找个机会，好好地问问萧嫣然。
究竟是想要一个阴谋的漩涡，还是……
另外一边，萧嫣然惊慌不定。
她的两只手发凉又发颤，任凭萧芝芝怎么搓着她的手，她都很是慌张。
“阿姐，六皇子是故意的，对不对？”萧嫣然咬着牙关，“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他明明知道，会弄伤我的脸！”
萧嫣然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萧芝芝看了眼不远处在荡秋千的齐颜郡主。
立刻攥紧了妹妹的手。
“不是。”
“阿姐……”
“记着，刚才在皇后娘娘宫里，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话也都没有说，只是六皇子不小心没拿稳，打了个杯盏罢了。”萧芝芝咬着唇角。
萧嫣然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当下眼睛红红的。
那边三皇子齐焕远远走来，手里还拎着糕点，“嫣然妹妹，这是你喜欢的红豆糕，可尝尝。”
他拿了一块，想要递给萧嫣然，又怕吓到她。
可萧嫣然平日里就不怎么理会他，这会儿更是因为六皇子心有余悸。
当下兴致恹恹地摇头，“谢三皇子，我不想吃。”
“那尝尝别的……或是，一会儿你想不想玩马球？我陪你。”齐焕第一次如此主动，他弯下身子，星目一般的眸子，只看着萧嫣然，敲了旁侧的嬷嬷们一眼，压低了声音，“我猜得到，刚才皇后娘娘与你们说了什么。”
萧嫣然僵了一瞬，仍没作声。
“我也猜得到，你与六弟说了什么。”齐焕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染上了笑容。
他知道齐裕喜欢萧嫣然，而皇后娘娘一向偏袒齐裕，很可能因着这事儿将沈非晚母女们叫到了永寿宫。
如果他们刚才聊得开心，自然不会是那副景象。
他自小就懂得与宫中人的相处之道，当下，便得出了结论。
“嫣然妹妹，我没有六弟的大志向，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但若是，为了我心仪之人，无论什么东西，我也敢去抢一抢。”齐焕说着，俊逸的面庞上便是一丝抹不去的坚毅。
“我母妃是舒妃，常年与太后相伴，最喜佛经一事，若你有空，可否常来空中，与她聊聊天？”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萧嫣然脸上，不唐突，也不贸然。
直到齐颜玩得闷了，嚷着要去马场。
那边沈非晚也随着宫婢走出永寿宫，他便立刻起身。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虽然我早早便出宫居住，但如今府中，也只有我一人。”
他说完，便带着齐颜郡主离开。
“三哥哥，你刚才与嫣然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
齐焕拉着齐颜的手，“没说什么，她若是懂，自然会懂。”
而她们身后，萧嫣然半天缓不过神来。
齐焕那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