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怕？”
“我为何要怕？来之前我就知道你的人会先一步通知上来，你让我上来，不就是想要抓我么？”秦牧淡定。
沈飞闻言神色一惊，还不等他说话，秦牧开口了。
他中气十足，朗朗声音炸响夜幕，回荡在整个肃杀的城寨四周。
“玉菩萨！”
“既然来了，那还不现身一见！”
声音不断回响，但四周至少千人，无一人回应，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本是炎热的八月暑夏，但在这山上，却是有一丝寒意。
“我知道你在这里，躲躲藏藏，岂是落凤山大首领的风范？”
“我们三人，你这里千人，难道还怕了不成？”秦牧再次喊话。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只见正前方的塔楼上，土匪们分开一条路，一名身穿黑色劲装，佩戴罗刹面具的女子出现，一脚踩在栏杆上，尽显野蛮。
“你的胆子不小，三个人就敢我这里闯，还敢抓我的人，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秦牧循声看去，只不过因为光线和面具的原因，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野性十足。
毕竟女儿身，能驾驭这么一方土匪，本身就很逆天。
“阁下就是玉菩萨？”秦牧骑马上前几步，视漫天箭矢如空气，那气度堪称无匹，丝毫没有被对方压制。
“少说废话！”
“把我的人放了，否则姑奶奶要你三刀六洞！”
声音很好听，但又带着一种匪气和野性，两种特质交织，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秦牧看了一下被绑在马上的沈飞，而后道：“人我可以放。”
“不过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聊一聊？”
玉菩萨嗤笑一声，居高临下，黑发随风狂舞。
“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谈条件咯？”
秦牧淡淡道：“谈不上谈条件。”
“我只是想要拯救落凤山，以及所有依附你们生存的父老乡亲们罢了。”
此话一出，城寨哗然。
大骂之声四起：“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妖言惑众的狗东西，拿来烹了！”
“立刻放了沈堂主，否则拔了你的皮！”
好几名凶煞的土匪头子都已蠢蠢欲动，空气中那些弓箭拉的颤鸣的声音也更清晰了，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万箭就会齐发。
柴大，柴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握刀的手也是渗出了汗水。
他们死了不怕，但就怕圣驾出事。
但秦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不为其所动，只是淡淡的看着塔楼上的那道身影。
一秒，两秒，三秒……如此窒息的死寂持续了足足十个呼吸，仿佛下一秒什么都可能发生。
终于！
玉菩萨率先开口了，不过她的声音很冷：“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秦牧暗自松一口气，鱼儿，上钩了！
“姑娘确定要这样跟我这么聊么？”
玉菩萨可怕的罗刹面具下，一双眸子不断闪烁，判断着秦牧的虚实。
“当家的，不能信这个家伙！”
“小心有诈！”
“没错！”
“此人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十有八九乃是朝廷派出的奸人！”
玉菩萨深吸一口气，最终道：“他只有三个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先听听他的来意。”
“当家的！”许多人劝阻，但没有作用。
紧接着，玉菩萨再次看来，以命令的口吻道：“想谈谈，可以。”
“不过，先放了我的人，否则一切免谈！”
“主子，不能信此贼女！”柴大，柴二提醒。
秦牧摆摆手，示意没事，刚才他不会放，但现在的玉菩萨显然是上钩了，放了人她也不会做什么。
“好！”
“玉菩萨爽快，那在下也不能磨磨唧唧。”
“人还你。”
说着，扑哧……秦牧销魂一刀，斩断了沈飞身上的绳子，而后将人推了出去。
脱困的沈飞有些不敢置信，而后双眼浮现了怒火和杀意，抢过一把刀就大吼：“给老子杀了他！！”
“沈飞！”玉菩萨凌厉而野性的声音传来。
沈飞瞬间一颤，动作一滞，回头大喊：“当家的，这小子没安好心，早点除了，永诀后患啊！”
玉菩萨没有回答，只是撂下了一句：“带他进老虎厅。”
“是！”
沈飞脸色难看，心中纵使再恨秦牧，碍于玉菩萨的权威，也不敢做什么了。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今夜这笔帐没完！”他咬牙切齿，狠狠看来。
秦牧咧嘴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么？”
……
不多时，老虎厅。
火盆凶猛燃烧，将这里衬托为白昼，陈列两侧的土匪们，个个人高马大，眼神具有侵略性，死死盯着秦牧三人。
只见这里宽阔整洁，丝毫没有土匪窝那种酒肉满地，乌烟瘴气感，反倒有一种严谨稳重感。
六把交椅分列，其中一人正是沈飞，另外五名堂主也都在此，而最上方的一把交椅则是玉菩萨，她的椅子上铺着一整张老虎皮，看起来异常摄人。
虽是女人，但秦牧却没有任何小觑，反倒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与此同时，玉菩萨也在打量着秦牧，目光中不时闪过光泽。
“你是谁？”她率先开口。
秦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落凤山一带村庄众多，附庸百姓逾两千人，多为妇女老幼，并无劳作能力。”
“方圆二十里良田亦少，这么多人要吃饭，玉菩萨想必你的压力不轻吧？”
玉菩萨眼神一冷，虽然不满，但却被正中靶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的压力，我都能帮你解决。”秦牧看去。
此话一出，六大堂主齐齐嗤笑一声。
“你？”
“就你？”
不屑中的嘲弄，尤为刺耳，他们根本不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这个能力。
“就我。”秦牧站直如松。
玉菩萨眯眼，似乎感觉到了秦牧的底气，冷冷道：“就算你有这个能力，你一个外人，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们？”
秦牧负手道：“当然，我也需要落凤山的各位好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