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拿着名单,揣着大笔银子去‘试’了。
她想方设法避开梅嫔,用自家姑娘,需要照顾二皇子‘病情’为借口,开始和侍书接触。
这并不难……
毕竟如今,梅嫔三番几次跟傅含璎对上时,扶琴和侍书都借着照顾二皇子躲了,眼下,梅嫔对她们颇有微词,开始‘惩罚’她们。
就是冷落,抬举旁的宫婢,取代她们‘大宫女’的地位。
侍书和扶琴不怎么在乎,反而越发扎在二皇子身边,若不是她们是姑娘身,没生过孩子,没得奶水,两人都想把奶嬷嬷的活儿抢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情深’,有‘鼠鼠’的约定,隔三差五就凑到一块儿,如意很容易接触到她们。
并,慢慢的恢复‘友谊’。
想要离间人家,那得慢慢来,没有一蹴而成的。
梅嫔那里进行的不错。
洪充容那边,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如意跟那边儿的人,尤其是那个最最重要的半夏,是连见都没见过的,完全没有交情。
想搭上关系,倒是不难,如意最擅长交‘朋友’了,但想交到能深谈各自主子的坏事,劝人拼着脑袋不要‘弃暗投明’的地步……
不容易啊。
但!!
“要是容易了,还不用我出马呢,收买几个人而已,那么简单的事儿,谁不能干?我,如意,天生就要挑战难度的。”
“姑娘全靠我了。”
“我可太厉害了。”
如意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坚决要‘啃’下半夏这根‘硬骨头’。
傅含璎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思索半晌,下令膳房日后每天晚上,给如意加个酱骨头。
想啃硬茬儿,没个好牙口怎么行?
如意干劲十足。
元昭帝也是披星戴月,扎进了南方官场,天天召见完这个,又去应酬那个,好好一个皇帝,忙得脚打后脑勺,居然瘦了点儿。
而且,他不止自己应酬,还要拖着傅含璎也出来应酬。
呃……
好吧,‘应酬’两个字,是傅含璎自己想的,所谓‘应酬’,应该算是‘恩召’,就是南方官员与其夫人,写下奏折给元昭帝,写下拜帖给她,他们两人看其官职,有用与否,决定接不接受官员们的‘朝拜’。
名为‘传召’。
官员自去见元昭帝,被他‘龙威’震撼得跪地不起,感激痛哭,官员夫人们则来拜见她,各各花言巧语,重礼重金,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供给她,以求她吹吹‘枕边风’,更有隐约向她‘下注’的。
毕竟,她膝下有皇子啊,又是元昭帝最健康的皇子。
当然,官员们不至于现在就‘夺嫡站队’,毕竟,元昭帝还没到三十呢,但稍微下下注,博取皇子生母的好感却是无妨的。
多花些银子,他们乐意。
于是,傅含璎的‘清风徐来’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这倒引得行宫里的嫔妃们,好一阵羡慕嫉妒!
——
行宫,梦溪苑。
鼓打四更,路九德打着哈欠起身,抹掉眼角的泪花,他扇了自己几个小耳光,彻底清醒过来。
“啊,困死了。”
他嘟囔着坐到桌前,噎了几块昨儿睡下的,有些干巴的甜点心,又灌了杯冷茶。
开始洗漱。
身为御前总领大太监,他在梦溪苑里,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小屋儿,而且是单间独住,一个人能占两间房子,还有会客的厅儿呢。
有些小主,都没他住得宽敞。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裳,路九德又确定了下时间,陛下快起了,他赶紧出门,来到回廊里,刚稳了算着时辰,准备进去喊‘起’……
唉,这几日陛下太忙了,起的早睡得晚,怕影响宝娘娘歇息,就自住在梦溪苑,倒是让他受了累。
要是在宝娘娘那儿,晨起哪需要他叫啊。
‘清风徐来’的宫人们就包圆了。
他正站在门口感慨着,就见院外,程元良快步走进来,冲他挤眉弄眼的,像是有话要说。
路九德拧了拧眉,眼神示意,唤人来守着,自己跟着程元良出去,站了个确定屋里听不见动静,打扰不了万岁爷的距离,他问,“召唤我干什么?”
“怎么了?”
程元良‘嘿嘿’一笑,贼眉鼠眼地说:“师傅,梨花院那边的主儿,给咱们万岁爷送了汤过来,如今正在膳房温着呢,您看……”
“这个点儿送汤?”路九德看看天色,还擦着黑呢,“陛下都没起呢,喝什么汤?”
“她们惯来是不是挺规矩的吗?刚进行宫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冒出头来了?”
“师傅,刚进行宫那会儿,那两位不是住在杏花菀吗?搁梅娘娘手下待着,她们敢抖出什么机灵来?那位可没傅主子脾气好。”
“急了,才不管你是主子还是奴才,能让人顶着瓦片儿跪半天~”程元良撇嘴。
不太瞧得起梅嫔。
路九德皱了皱眉。
他们口中的‘梨花院’,就是刚从杏花菀挪走的白小仪和林采女,她们也是后宫嫔妃,是跟出来南巡的人,有些‘上进心’无可厚非。
除了柔贵人之外,哪个嫔妃不想借着南巡的机会,得几分圣宠,怀个孩子啊?
傅含璎都要圣宠呢。
但柔贵人纯为了二皇子。
“那两位什么意思?就是邀宠?那也该知道送点汤没用吧?”
还这么早送来?
“或是,她们求什么了?拜那路‘菩萨’,有什么后招了?”路九德沉吟。
心里想:要是那两位真有的话,他得找个机会给如意妹妹漏一漏,别让宝娘娘被抢个措手不及!
吃了宝娘娘那么多好茶,听了如意那么多声‘路哥哥’,不得有点回报啊!
路九德目光扫过。
程元良贼笑,从袖口掏出个荷包递上去。
路九德用手一捏,薄薄一片儿。
“银票?”
起码是十两打底儿了。
“手够松的啊,说吧,让你干什么了?谁让你干的?”
“师傅,是白小仪,想问问我,咱们傅主子这些日子都见了谁?哪户家眷,谁家夫人,多大的官儿……”
“她问这个干什么?”路九德怔了。
程元良耸肩,“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