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恋人的等待
第七十八章
褚晓亮和石添往公司走去，电梯里，石添的脸上始终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那股兴奋劲儿仿佛还未完全消散。
当他们推开公司的门，才惊觉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灯光昏黄，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同事们都已下班回家，只剩下董超一个人还在工位上忙碌着。董超专注地整理着客户的订货单，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张上划动，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石添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震。原本沉浸在谈成客户喜悦中的他，此刻面对董超，内心瞬间充满了敬佩之情。董超每个月都稳坐销冠的宝座，在公司里是众人仰望的存在，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如此努力，在下班后的时间里，还在为工作忙碌着。再看看自己，虽然好不容易谈成了第一个客户，可还是依靠了褚晓亮的帮忙，在董超面前，自己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
石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董超就是自己在公司努力的标杆。他要像董超一样，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不懈的努力，在销售领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深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成功就沾沾自喜。
从自己工位上拿走自行车钥匙和背包，他和褚晓亮一起又走出公司准备回家。
电梯里，褚晓亮似乎察觉到了石添的心思，他轻轻拍了拍石添的肩膀，说道：“老弟，别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董超是厉害，但咱们也不差，再有客户，哥哥只要有时间，照样能和你合作，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石添听了褚晓亮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这个宁静的傍晚，董超的身影如同灯塔，照亮了石添前行的道路。石添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销售的征程，而董超的努力与成就，将成为他前进路上源源不断的动力，激励着他不断超越自我，追逐更高的目标 。
告别褚晓亮后，石添踏上了回家的路。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骑在自行车上，石添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上。从一开始在点评网上辛苦寻找影楼客户，到拨通电话时的紧张与期待，再到前往影楼拜访客户时的忐忑不安，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而褚晓亮在与客户沟通时的一言一行，更是像放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石添细细回忆着褚晓亮跟客户说的每一句话。客户质疑时，褚晓亮如何巧妙地化解；客户提出价格异议时，褚晓亮又怎样一步步引导。虽然此时此刻，他对其中的大部分话术还是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褚晓亮的每一句话都绝非偶然，仿佛背后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就拿夸赞客户是行家那件事来说，当时石添只觉得褚晓亮睁眼说瞎话，可现在想来，这其中肯定存在着某种套路，只是自己还没有完全参透。
石添越想越觉得销售这门学问深不可测。他知道，要想成为像董超那样优秀的销售，像褚晓亮那样熟练掌握销售技巧，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正是这份未知与挑战，让他心中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知欲。
石添骑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洋桥西里，上了楼推开老姨家的门。屋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洒而下，妈妈和老姨正在餐桌边聊着天，姥姥早已将晚饭端上了桌，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石添深吸一口气，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将他拉回了童年时光。
“添儿，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姥姥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石添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厨房，帮姥姥盛饭。餐桌上，一盘烧茄子色泽诱人，油亮的酱汁包裹着软糯的茄子块，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石添坐下，夹起一块茄子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那时条件不好，村子离县城远，几乎没有商贩愿意来，家家户户都很少吃到肉。为了调动起家里人的胃口，她都会变着法的用寻常的食材没做出可口的味道。一到夏天，姥姥就会走进自家的菜园子，弯着腰，精心挑选几个饱满的茄子。姥姥的手艺十分绝妙，简单的茄子在她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竟能做出炖肉的醇厚味道。每到饭点，石添总是迫不及待地坐在饭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烧茄子，每次都能吃下两大碗烧茄子，外加四五个大馒头，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姥姥，还是您做的烧茄子最好吃，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石添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姥姥笑着，用手轻轻摸了摸石添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好吃就多吃点，在外面工作累坏了吧。” 石添咽下口中的食物，摇了摇头：“不累，姥姥，我今天还谈成了一个客户呢！” 说着，石添的脸上又洋溢起了自豪的笑容。姥姥听了，眼中满是欣慰：“好，好啊，我们添儿有出息了。”
在这温馨的氛围中，石添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和妈妈姥姥分享着工作中的点点滴滴。
老姨正处在怀孕初期，孕吐反应强烈，不得不请假在家调养，独自在主卧室休息。姥姥和妈妈则住进了石添原本的房间，挤在那张双人床上。而石添，只能在房间的地板上铺上一层薄薄的垫子，权当自己的床铺。
夜已深，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妈妈和姥姥向来习惯早睡，刚过九点，她们便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石添也跟着收拾好，准备休息。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姥姥轻微的呼噜声在空气中回荡。那呼噜声，带着岁月的痕迹，一下又一下，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琐碎与平凡。
石添躺在地板上，身下的垫子铺得很厚实，躺在上面很舒服。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因为此刻，是他一天中最放松、最期待的时刻。
他轻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那是丹洋。石添迫不及待地按亮手机，手指在按键上轻快地按动，兴奋地倾诉着一天的经历。他告诉丹洋，自己今天成功谈成了第一个客户，过程中虽有波折，但好在有褚晓亮帮忙，最终顺利成交。他还提到了董超，那位让他心生敬佩、立志追赶的销冠前辈。石添一边输入文字，一边嘴角袒露着笑容，仿佛丹洋就在身边，倾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丹洋窝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双眼红肿，满心的委屈与沮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盼着石添的消息，就像在黑暗中渴望一丝曙光。终于在这时，石添的消息跳了出来。丹洋逐字逐句地读着，石添的喜悦与自豪仿佛从屏幕中溢出。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这原本委屈的泪水此刻立即变成了为石添感到高兴的泪光。
可下一秒，丹洋想到自己和妈妈的争吵，内心的苦涩再度翻涌。但她咬了咬嘴唇，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让哥哥此刻的好心情被破坏。他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那么多，今天好不容易取得一点成绩，这份喜悦弥足珍贵。丹洋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手指在按键上飞快舞动，打出一行字：“哇，哥哥，太棒啦！我就知道你肯定行！同事帮了你大忙，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咱们要多向人家学习！” 打完这些字，丹洋的手微微颤抖，她多希望能立刻扑进石添怀里，倾诉自己的痛苦，可此刻，她选择将这份委屈深埋心底，只为守护石添的这份快乐 。
紧接着，丹洋又发来一条：“今天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晚上睡在地板上凉不凉？要是不舒服，明天记得去买个厚点的垫子，别把自己冻着了。” 话语中满是妻子般的关切，让石添心头一暖。
石添眼眶微微湿润，快速打字回应：“有你的关心，我一点都不累。你不知道，今天谈成客户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着一定要快点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有你在身边，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真的好想你。” 石添的话直白而深情，满是对丹洋的思念。
丹洋看着消息，眼中依然闪烁着泪光，回复道：“我也想你，想得不行。每天晚上就盼着和你聊天，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等以后咱们有了自己的家，每天晚上都能一起窝在沙发上，分享一天的喜怒哀乐，那该多好。” 丹洋的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描绘出一幅夫妻间温馨相处的画面。
石添看着丹洋的回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两人幸福生活的模样，回复道：“一定会的，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更努力工作。到时候，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家，把你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石添的语气坚定，即使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但还是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与对丹洋的爱意。
正当石添满心欢喜地抱着手机，与丹洋沉浸在甜蜜的聊天中时，睡在旁边床上的妈妈，在黑暗里翻了个身，轻声却又带着几分困意说道：“小添儿，大晚上别看手机了，对眼睛不好，而且你按手机按键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 妈妈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突如其来的指令，瞬间打破了石添此刻的惬意。
石添听到这话，心里满是扫兴。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还未发送完的消息。可妈妈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应着 “好嘞，妈”，一边迅速在手机上敲下：“亲爱的，可能先聊不了了，我发信息的声音吵到我妈睡觉了，等我明天白天再给你打电话！” 发送出去后，他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和丹洋聊天的时光，眼神中满是不舍，如同与挚爱分别的恋人。
丹洋在手机的那一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石添发来的消息，白天哭得红肿的双眼里还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可看到这条戛然而止的短信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满心的期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化为乌有。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下，本想再多说几句，可又想到他的男孩忙碌了一天，确实该好好休息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打出一行字：“好呀，亲爱的，你早点睡，明天再聊～” 发完后，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地将手机轻轻放到床头柜上，动作缓慢，像是在和一段美好的时光告别，眼神中满是眷恋。
她平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一双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如远处的钟声，打破片刻宁静。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石添对未来的描绘，他们要一起买个大房子，要去好多地方旅行，要组建一个温暖的家……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一阵幸福的荡漾，沉浸在如此美好的幻想之中。在这柔和的思绪里，困意渐渐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在美好的憧憬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而手机这一端的石添看着手机屏幕上丹洋的回复，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远在另一端的她，感受她的温度。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久久不愿将视线移开，仿佛屏幕上的文字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缓缓放下手机后，他侧身蜷缩在薄垫子上，将自己裹在单薄的被子里。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姥姥均匀的呼噜声和妈妈轻微的翻身声。他望向床边，那里距离妈妈的床铺不过咫尺，却仿佛隔开了他与外界的美好，如同无形的屏障。
他轻轻叹了口气，满心的话还憋在心里，与丹洋聊天时涌起的兴奋与甜蜜，此刻被无奈与失落取代，如同绚烂的烟花过后，只剩下寂静的夜空。他想着刚才还在和丹洋分享工作的点滴，畅想着未来，可如今这一切都被妈妈的一句话打断，像是一场美梦被突然惊醒，心中满是怅惘。石添闭上眼睛，试图入睡，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丹洋的笑容和他们聊天的内容，越是努力放空，那些画面就越清晰，如同放映机在脑海中不断播放。
他的手不自觉地又伸向手机，触碰到手机边缘时，却又猛地缩了回来，提醒自己不能再打扰妈妈休息。黑暗中，石添的眼睛微微湿润，他在心里默默向丹洋道歉，也期待着明天能快点到来，好继续与她畅所欲言，把今晚未尽的话语倾诉给她听，那期待如同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