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秘书——”李特助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尴尬地和电话里的许栀攀谈。
同时心里也在打腹稿，该怎么跟许栀套话，才显得不突兀，不讨人嫌。
才起头，就被许栀打断；“我现在已经不是陆氏那边的秘书了，这么叫我不太合适了。”
李特助眼神往老板椅上的陆城那瞟，陆城听了这话，脸色有点不好看。
但李特助还是改了称呼：“许小姐，我叫你许小姐总可以吧。”
“可以。”许栀说。
“许小姐，你吃午饭了吗？今天天气挺好的，呵呵，太阳都出来了，有没有去到处逛逛？”
许栀笑了：“李特助，你给我打电话过来，除了跟我讨论天气和午饭吃没吃，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吧？”
“……”
李特助语塞，他看到陆城在用水笔，指白纸上的大字“套话地址，冲锋衣男人”。
“李特助，有什么事，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呢？”许栀又说话了。
这把李特助弄得有点尴尬了，他呼了口气，硬着头皮问：“xxx小区，许小姐你是住那的吗？你是一个人住吗？”
又是这个问题，套她地址，套她隐私，许栀没回答，在电话里笑出了声。
“许小姐，我知道这个我问题很唐突。”李特助有点理亏。
电话里传来她的失笑：“陆城在你面前对吧？”
李特助下意识地看向陆城，陆城跟他摆手，让他否认。
他也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没有的事。”
“那是他让你来套话的了？”
“啊，没有啊，是我，是我念在我们曾经是前同事一场的份上，关系也还不错，我很担心许小姐现在的生活过得是否如意。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如果有，许小姐你千万别客气。”李特助语气很真诚。
这番找补，陆城很满意，给李特助竖起了大拇指。这下那个哈巴狗，应该打消了顾虑和戒心了吧。
许栀在电话那头报了一串微信号，问李特助：“这个微信号，是李特助你的吗？”
李特助说是。
“那是你在使用吗？”许栀又追问。
当然不是，李特助心里默默的回答，是他老板要去了。
但这个锅，他得背：“是啊。”
这时候的李特助，并不知道陆城拿着他的小号，干了下头的事。
“李特助，你刚刚问我，有没有什么我需要你帮忙的。的确是有的。”
“是吗？那许小姐你说，千万别客气。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你的。”李特助说的是真心话，他是真觉得许栀这个人，做同事，做朋友都很不错。
许栀语气有点冷：“请你看在我帮你熬夜改云开子公司那个项目的份上，别再过分打听我的隐私了，成吗？”
“云开子公司那个项目，是许小姐改出来的？”李特助一头雾水。
陆总不是说是他改的吗，原来是陆总拿着他的小号，求的许栀！
许栀不解道：“前几天的事，你不记得了？我还再你以前的微信号问过你，是不是你的小号，你说是。我才帮的你。”
信息量太大了，大到李特助懵逼了几秒钟，他看到陆城的脸色更难看了，也就更笃定，那个案子确实是许栀再帮着改了。
要说资本家会压榨人，还是他老板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特助只能帮着道歉，总不能拆穿他老板吧，他老板的脸面，他得顾及，毕竟还要在这吃饭。
“许小姐，我没忘记，谢谢你帮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李特助，我帮你是自愿的，但也请你看在我帮你的面子上，别老是拿陆城的破事来烦我了。他就是个人渣，做的事情太下头，太龌龊了。”
许栀在电话里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跟他分了，他非要来骚扰我，让我跟他复合，我拒绝了，报警了，把他送局子里去了，怎么他出来了，还是死性不改？一边让你求我无偿改项目，一边又让柳云云代替我，以我的名义去和合作商签合同，自己败露了，被追责五百万赔偿，却甩锅我头上，还搞黄了我的工作，倒打一耙。”
李特助震惊了；“还，还有这事……”
“对啊，李特助，你不觉得他很下头吗？”
李特助没说话，但心里默默地补充了句，确实下头。
“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探我的任何隐私了，不管你是不是被他指使的。”
许栀道：“如果他以后在逼你问我的事，你就跟他带句话。”
“什么话？”李特助已经察觉到陆城的面色难堪到极点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下去。
“合格的前任，应该跟死人一样，做到互不打扰，互不纠缠。我住在哪里，是否一个人住，都跟他陆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许栀卑躬屈膝地做了七年的替身，七年的哈巴狗，但现在我想站起来了，想堂堂正正地当个人了。”
“如果他陆城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泼我脏水，造我黄谣，逼我在A市活不下去，那只能证明，我以前真是眼睛瞎了，看上了他。有本事就弄死我，我还就不信了，A市是他陆城只手遮天。”许栀挂了电话。
李特助觉得好社死，两个人闹矛盾，让他传话，他传什么话？
他压根就不想参与好不好。
神仙打架，他这种小喽啰避战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趟浑水？
手机在他手心，突然变得很沉重，跟他这颗心一样。
他抬头，陆城正满面红温地盯着他的。
李特助抿唇，他又不会找话说，他知道，自己老板这是动怒了，天啦，他真是倒霉，莫名其妙地被要求打电话，又莫名其妙地听许秘书吐槽了他老板的破烂事。
他真想原地蒸发了。
“陆，陆总，许小姐她挂电话了。”李特助咽了下口水，跟陆城挤出笑容。
陆城面色更红了，觉得他笑得很刺眼：“我耳朵没聋。她挂电话，我需要你提醒？”
“陆总说的是。”李特助笑得更尴尬了。
“好笑吗？吃瓜吃得很开心哈。”陆城也跟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