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悟剑
剑是什么？
对剑修来说，剑是生命，挥剑就是他们人生的意义。
尤其是到了毒不死这个层次的剑修。
剑就是他们的一切。
但是对于霍雨浩却并不是如此。
剑首先是装逼用的玩具。
然后才是杀人的利器。
最后是一道好用的魂技。
‘换句话说，自己的眼中没有剑。’
霍雨浩将帝剑竖在眼前，刨析着自己的内心。
那么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很简单，也很困难。
无数小说都点明了道路：诚于剑，极于剑，将自己的一切置于剑上。
自然就能有所成就。
但是，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对于霍雨浩来说，怕是只有催眠才能解决。
因为剑就是剑，一个工具。
在霍雨浩眼中和魔法，精神力，魂技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可能将一切赌在剑上。
‘算了，开挂吧。’
霍雨浩思来想去，感觉自己练剑还是太麻烦了。
他决定用点更符合他挂壁身份的做法。
“雪帝，我待会儿和你精神链接，麻烦你回忆你用剑的记忆，并把它传给我。”
霍雨浩在精神之海，对着观战的雪帝说道。
“好。”
雪帝没有问缘由，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老毒，谢了。”
霍雨浩转头对着毒不死道谢。
感谢他帮自己发现了一个盲点。
“作为谢礼，我将为伱展示，世间排名前列的剑法。”
“要是达不到我的标准，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毒不死如此说着，但是却期待着霍雨浩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不会让你失望。”
霍雨浩说罢，身边的第三魂环亮起。
背后雪女虚影拥抱住他，增幅着他的各项机能，同时也帮助他迅速回复着魂力。
但霍雨浩发动的不只是这个魂技。
还有名为雪女的休憩这一作弊能力。
尽管只是卡了气运的减配版，但其效果依旧足够让毒不死震惊。
“这是，远超小龙的天人合一？还是魂技的效果？”
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差不多。”
霍雨浩点点头。
“一个魂技就能抵无数年月的苦修，还真是离谱。”
毒不死确认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平可言。
同样是十万年魂技，他的魂技效果远不如霍雨浩。
果然是因为上面的金纹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
霍雨浩赞同着毒不死的观点。
随后他闭上眼睛，开启了与雪帝的链接。
几乎一瞬间，雪帝在极北练习挥剑，舞剑对敌的记忆涌入霍雨浩的大脑。
无数记忆被魂技统领，交织，最后在霍雨浩大脑中构建出一个完美的剑修模型。
霍雨浩睁开双眼，越过帝剑看向毒不死，似乎是在确定敌人。
那眼神茫然而又无神，但其中蕴含的剑意却令毒不死打了个寒颤。
持剑的人已经变了。
毒不死心中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霍雨浩身上的铠甲突然发出了光芒。
冰帝与雪帝的领域技被发动，白绿交加的暴风雪席卷了四周。
迅速下降的温度甚至让毒不死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瞬移到了极北。
主场营造完毕，霍雨浩再一次闭上双眼。
映照着脑海中的剑修，他刺出了手中的帝剑。
剑刃划过空间，笔直地刺向毒不死。
不必担心剑招走形，因为有人与自己一同舞剑。
也不必怀疑利刃落空，因为，暴风雪会为他指引方向。
‘躲不开。’
这是毒不死的直觉。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毒铠如同液体一般流淌，涌向毒不死的右手。
他举起右手，全身肌肉鼓胀，甚至都有些狰狞。
等到剑尖靠近的一瞬间，毒不死全力挥出了自己拳头。
利刃上的剑气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厚重的魂力铠甲，划开了毒不死的皮肉。
毒不死几乎都能感觉到，剑刃上的锋芒切割骨骼的疼痛感。
但在即将刺中毒不死拳头的一瞬间，霍雨浩收力撤剑。
轻飘飘地转身躲开了毒不死的拳头。
而毒不死在向前扑出几步后，才堪堪控制住自己失去平衡的身体。
“还真是世间顶级的剑法。”
毒不死看着手上的伤口，认同了霍雨浩的说法。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朴实无华的招式能不能算剑法就是了。
“还要继续吗？”
霍雨浩问道。
“当然。”
毒不死墨绿的身躯上，金色的条纹蔓延，很快便爬满了全身。
伤口残留的剑气在这个过程中被挤了出去，飘出一段距离后消散在空中。
解除冻结的伤口还未出血便已经愈合。
霍雨浩对于毒不死身体的认知再一次提高了。
在毒不死背后，金色的虚影缓缓成型。
虚影散发出的光辉映照着毒不死的身躯，为这尊金绿色的雕像更增添了几分色彩。
“这就是本体武魂的二次觉醒，黄金等级，也是我最强的状态。”
雕像，不对，是毒不死开口说道。
“可别怪我欺负人啊，小子。”
“怎么会。”
霍雨浩笑了笑，欺负人的是他才对。
“那我们就继续好了。”
毒不死所化的巨人雕像直接撞向了霍雨浩。
霍雨浩提剑格挡。
剑身在毒不死撞上来的右肘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而霍雨浩则被撞飞了出去。
毒不死正抬脚追击，但是暴风雪涌动着，掩盖了霍雨浩的身形，也扰乱走位魂力波动。
“狡猾的小子。”
没法判断霍雨浩方位的毒不死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
“这叫主场优势。”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进一步迷惑着毒不死的感官。
于此同时，毒不死上方的风雪中，一柄利剑从中钻出，刺向他的头面。
“这到也是。”
毒不死微微后仰，躲过了这一剑。
而在看见剑尖的瞬间，毒不死脸色微变。
尽管上面的剑意依旧惊人，但这只是一柄由冰霜凝结成的剑。
就在这个时候，霍雨浩在毒不死面前再一次刺出帝剑。
就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一般。
毒不死双手合适一拍，夹住霍雨浩刺来的利刃。
剑刃与手掌相互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噪音。
同时，毒不死的手掌上也留下无数细微的伤痕。
但他最终还是挡下了这一招。
而代价就是，双手以及胸前的伤痕。
没错，那柄右冰霜凝结成的剑刃同样拥有相当的威势。
毒不死用胸口的伤口证实了这一点。
“这也是他的剑法？”
夹住宝剑的毒不死问道。
“不完全是，这是我在适应她的剑法。”
霍雨浩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我就说……”
毒不死突然翻身一脚踹向霍雨浩。
“小子，不止你会偷袭。”
他得意地笑着。
霍雨浩跟着毒不死的动作翻转身体，一脚踩在毒不死踢过来的腿上，起跳，拔剑。
竟是借助毒不死的力道直接将剑抽了出来。
“好险，还好我松得快，不然手指都没了。”
毒不死手指交叉，活动着被剑意冻僵的双手。
金绿的肉体将蓝白色的剑气挤出，并快速愈合着。
“我不信。”
霍雨浩在空中优雅地转身，卸去了多余的力道。
但在转身的同时，帝剑引领着剑尖扫过的雪花。
冰冷的剑意流淌，原本就已经足够坚硬的雪花彻底化为要命的利刃。
呼啸着向毒不死袭去。
“信不信由你。”
毒不死这尊巨人灵巧地躲过了所有雪花，欺身上前。
霍雨浩当即迎面一剑劈了下来。
毒不死左手魂力爆发，一记由内而外的横扫荡开霍雨浩的剑刃。
尽管几乎没有与剑身接触，但他的手上依旧留下了痕迹。
来不及顾及左手的伤势，毒不死右手直刺霍雨浩。
魂力在手上流淌，将他的右手化为一柄利刃。
四周蔓延的空间裂隙，证明了毒不死这一招的威势。
要是刺中了肯定不会好过，即便是身上有铠甲也一样。
但霍雨浩没有丝毫的慌张。
就像是有人握着他的手，带领着他挥剑一般。
霍雨浩流利地转身，上撩，一剑切掉了毒不死的魂力利刃。
并直指毒不死的头颅。
金绿巨人仰身躲剑，同时抬起右脚向霍雨浩踢去。
但再一次被霍雨浩提前察觉。
利用毒不死的脚力起跳，翻身，在毒不死的头上向下刺出了一剑。
剑身呼啸着，如同在呼唤着周围的暴风雪。
而暴风雪回应了它的呼唤。
无数雪花环绕在霍雨浩身边，凝聚成剑的形状，并如同雨水般落下。
毒不死身形急速下降，同时还不断调转着方向，试图躲过这一招。
但无论毒不死如何机动，霍雨浩的气机都牢牢锁定着他。
就像有人指路一样。
‘如同最初的那一剑一样，躲不开。’
毒不死咧嘴笑了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一声咆哮从毒不死口中喷出。
在魂力的作用下，这声咆哮震碎了提前落下的冰雪小剑。
失去了实际载体的剑意虽然依旧不容小视，但对于毒不死来说，这已经是可以硬接的范畴了。
魂力激荡着，鼓动着金绿巨人的肌肉，令它们成为世间最坚硬的铠甲。
随后剑意没入其中，刮骨切魂般的苦痛令毒不死一阵呲牙咧嘴。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霍雨浩那最要命的一剑上。
此时，迅速下落的两人已经接近了地面。
魂力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在体内沸腾着，让毒不死如同雕像般的身体出现了些许浮肿。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放缓了自己下降的速度。
这让霍雨浩的剑尖几乎都要刺中毒不死的头颅。
就在这个时候，毒不死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挥出自己的拳头，打在剑尖上。
然后，两人落地。
“嘭——”
震耳的碰撞声响起，那是毒不死直接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巨大的凹陷在出现在地面上。
凹陷中央是毒不死，在他旁边，霍雨浩翻身下落，轻盈得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但毒不死知道，他还是受了重力的影响。
不然霍雨浩完全可以顺势转身再给自己来一剑。
“咳。”
毒不死的肌肉高耸，强行拖拽着有些错位的骨骼归位。
活动了一下之后，他爬了起来。
“居然能逼得老夫用这样狼狈的招数，你完全可以把顶级前面加一个‘最’字。”
毒不死看向依旧闭着眼睛的霍雨浩。
这小子此时用的，毫无疑问就是世间最顶级的剑法。
那帮子用剑的封号斗罗们见了，怕是都得给折了剑给霍雨浩赔罪。
说声自己学艺不精，不配用剑，恳请师父教导了。
但是霍雨浩并没有回答，依旧闭着眼睛。
然后他举起了帝剑，周身的雪花再一次化为了剑刃。
但这一剑却不是对着毒不死。
而是对着脑海中那个剑修。
随后，霍雨浩挥出了自己的剑。
这一次的霍雨浩没有用剑修映照着出剑，但那种有人领着自己挥剑的感觉依旧存在。
他的剑招依旧凌厉，危险。
“雪帝，你练剑的时候，会有某人带着自己挥剑的感觉吗？”
一边与脑海中的剑修斗剑，霍雨浩一边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
雪帝有些奇怪地看着霍雨浩。
她一个天生地养的冰天雪女，哪来的人带着她挥剑？
“那你的剑法怎么学的？”
霍雨浩又问道。
“自己练的。”
雪帝回答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
“硬要说学习对象的话，大概也就是极北的那片天地了。”
她也只有那片天地可以学习。
“我明白了。”
霍雨浩持续挥舞着手中的帝剑。
每一记剑招都是如之前……不，是比之前更加地完美而又致命。
脑海中的剑修几乎只能防御，但依旧几次差点被剁掉脑袋。
而外面的毒不死和赶来的众人都看呆了。
尤其是毒不死。
‘感情打我的时候，还不是你的全力啊。’
如此念头在他心中回响，彻底驱散了破解霍雨浩刚才那一招的喜悦。
“你明白了什么？”
精神之海的雪帝问道。
冰帝和天梦也凑过来看热闹。
当然，第二识海的伊老也分出了一缕精神注意自己的弟子。
“谁在领着我挥剑。”
霍雨浩又一次击飞剑修手中的剑。
他原本以为，那是脑海中雪帝的剑修模型在带着他挥剑。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并不是雪帝。
而是这片天地，是世界母亲，在带领着自己挥剑。
通过雪帝魂环带来的魂技。
所以自己的剑法甚至能胜过雪帝。
那么，作为老天爷最爱的崽。
他可不可以再得意一点，可不可以再放肆一点？
霍雨浩心中燃起了这个念头。
被封锁的命格再一次活跃了起来，气运欢呼着，向着不知名的地方流淌。
霍雨浩的剑招变了，变得不再流利，不再完美。
但其上蕴含着的，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意志。
这然剑修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反击。
然后他就被霍雨浩拍飞了出去。
‘抱歉。’
霍雨浩心中升起了一股歉意。
他知道自己在向谁道歉。
祂微笑着松开了握着孩子的手，化为孩子手中的利刃。
霍雨浩举起了手中的剑。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皎洁的月亮悄然亮起。
银色的月华如同天瀑一般落下，被帝剑所接引。
随后，霍雨浩斩出了这一剑。
脑海中的剑修被瞬间斩断。
而现实中，一道巨大的剑痕向星斗大森林方向蔓延。
银中透蓝的剑痕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无数野兽魂兽嘶吼着逃离了剑痕。
“谢谢。”
霍雨浩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