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了游戏!
大梁使臣勾了勾嘴角:“规则很简单。”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在大殿中央摆了一张长桌。
桌上摆着六个拳头大小的木盒。
随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大梁人将三枚白玉和三枚黑玉放进了木盒当中。
做完这一切,大盛使臣方才开口:
“方才大家都看见了,那白玉上头刻着生字,黑玉上头则刻着死字。”
“待会儿可来一个人,将木盒摆放的顺序打乱。”
“游戏双方轮流选择木盒,每次只能选一个,若是你们选到白玉,大盛的一名俘虏便安全了。”
“反之,选到黑玉,俘虏便会死。”
如林知清所料,这游戏果然是将双方的俘虏当成了赌注。
大梁使臣知道,大盛不会放弃秦虎等人,所以他非常自信,觉得大盛会接下这个游戏。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听来,这游戏简直就是毫无章法,全凭运气。
大梁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听到这奇怪的游戏,众人纷纷开始讨论了起来。
“大梁之人实在太残忍了,那可是人命啊!”
“谁去玩这个游戏,总不能是太子亲自去吧?”
“太子若是选中黑玉可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周围的人问住了。
大梁使臣听到了那些讨论,却根本不把那些讨论当回事儿,继续开口:
“对了,还有一条规则。”
“若是第一轮我先选,那么下一轮就由你们大盛那方指定第二局谁先选。”
这条规则……林知清眯了眯眼睛。
倘若没有这条附加规则,那么这游戏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运气游戏。
但若是加入附加规则,这个游戏就成了一个生死博弈类游戏。
怎么运用附加规则至关重要!
林知清的脑子高速运转。
与此同时,大梁使臣张开手,开口道:“大盛由谁来应战?”
他的姿势和语气都十分舒展,这无形中给了大盛的人一种威压。
太子敛眉,一时间没有开口。
谁都知道这游戏不可能让太子来玩。
倘若运气好,选中三枚白玉,保下秦虎等人,这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若是没救下俘虏,太子的能力受到质疑,也会影响大盛的脸面。
可无论是谁站出来,若是没能将人救下来,都会受到指摘。
太子看向殿下众人,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右侧的女眷见状,心中有些着急了。
“这总不能落到我们大人头上吧?同我们大人有什么关系?”
“麻烦又不是我们惹出来的,为何总是要让我们收拾烂摊子?”
“对,那三人不是长宁侯麾下之人吗?要去也应当是长宁侯去!”
“没错,林家生出来的事端,当然是由林家人去解决!”
听到这些话,陆南月忍不住转头了:
“知道的以为你们是高门夫人,高门贵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市井泼妇。”
“他们不只是长宁侯麾下之人,更是大盛的将士!”
左都御史家的小姐忍不住开口了:“陆南月,你说得冠冕堂皇,倒是叫你弟弟上去同大梁人玩呀!”
“你!”陆南月起身,却被一旁的林知清拉住了。
“南月。”林知清轻声唤了一句:“莫要失态。”
陆南月耐着性子坐回原位。
林泱泱狠狠瞪了一眼左都御史家的小姐,朝着林知清开口道:
“清妹妹,不如我去玩吧,我平时去赌坊运气很好,定然没问题。”
“即便有问题,多受别人几句咒骂也无事。”
说着,她就要起身上前。
“堂姐,先等等。”林知清叫住了她:“我们先瞧瞧情况。”
林泱泱只得坐了回去。
林知清看向对面的陆淮与林十安,轻轻摇了摇头。
陆淮会意,同林十安一起劝诫林青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上首的太子见众臣目光躲闪,微微皱眉。
大梁使臣看出了这一点,再次笑了起来:
“人人都说大盛将士最是勇猛,可如今竟连一个上来比试的人都找不出来吗?”
话里话外皆是嘲讽之意。
“太傅大人,我听说你最是刚正,可敢同我赌一局?”
“沛国公,别来无恙,你与我来上一局?”
“这位应当是左都御史,你可敢与我赌一赌?”
大梁使臣直接开始点名。
见此情形,女眷这头对林家的意见更大了。
“林家真是祸害,连累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丝羞耻心都没有!”
“林知清果真是个灾星,同她扯上关系遇到的都是麻烦事!”
“都这种情况了,还不主动请缨上去解围,难不成真打算让其他人接这个烂摊子吗?”
“得亏我儿没看上她,这种人要是娶回了家里,不是给我们添堵吗?”
最后这句话是那曲夫人说的,在这种场合提起议亲之事,是不把林知清的名声放在眼里。
林知清转头,眼神如鹰隼一般精准定位到了曲夫人。
曲夫人心虚,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却还是嘴硬:
“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林知清上了也没什么用。”
林知清静静盯了她半晌,随后看向对面的陆淮。
女眷这头的声音虽不大,奈何讨论的人实在太多了,方才她们的话或多或少地传到了男眷那头。
陆淮接触到林知清的眼神,转头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曲夫人之子,起身开口道: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心中有一人选推荐。”
“翰林学士曲大人之子才高八斗,平日里走街串巷,斗鸡赌博样样精通,曾在赌坊内大杀四方,运气应当不错。”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翰林学士之子。
陆淮的话明夸暗贬,将翰林学士之子的老底都揭出来了。
林知清转身,看向曲夫人,微微挑眉。
曲夫人咬牙切齿,紧紧攥着衣裙,险些起身同林知清对峙。
可她被沛国公夫人拉住了。
她气不过,开口道:
“那个小蹄子分明就是在报复我,我儿哪里担得起这种大事。”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些急了:
“嫂嫂,你快帮我儿说说话!”
另一头,翰林学士也忙不迭起身替已经吓破胆的儿子推脱。
见状,几个大梁的人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大梁使臣的下巴也越抬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