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月沉静的眼眸望着他，叹了口气，“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少年可怖的眼睛看过来，他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邹月也不催他，只是安静的等着。
“好。”他听见自己答应了。
似乎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
二人来到一处茶楼，邹月点了红茶，示意他坐下。
“你想用什么故事来打动我？”他扬起下巴，似乎不想让邹月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不急，等茶水上来再说。”
“你要喝点什么？”
少年抿嘴，“异端不需要进食。”
邹月笑了一下，她眼底有些笑意，而后起身出门对服务员说了几句话。
“你做了什么？”他警惕的盯着邹月，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他担心邹月会有什么小动作。
邹月耸耸肩，“这里是你构建出来的异区，你还担心我做出什么大动静？”
少年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茶水送进来，邹月还是没说话。
一直到服务员再次敲门，邹月去开门，对那个服务员道了声谢回到包间。
少年看见那是两杯饮品，双柠气泡水和黑珍珠奶茶。
“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你想喝什么，但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挺喜欢气泡水。”邹月把饮料递过去。
少年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他也不道谢，也不说话，很安静。
邹月坐回自己座位，双手抚摸着白瓷茶杯的边沿，“我家挺有钱的。如果你看小说的话，大概就是里面的豪门。”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家庭我应该过的很好？出生就在罗马？”她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继续说，“我出生好没错，但我身上有另外一个剧本。那就是从出生开始我就被抱错了。”
“拿的是不受宠的真假千金剧本。”
少年没喝饮品，只是安静的听着这个故事。
邹月把整个故事以三言两语来交代，但语气始终都很温柔，没有半点怨怼。
等她说完少年才讥讽的开口：“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到最后都不报复他们。”
邹月回味他这句话，摇摇头，“想过。但觉得没有意义。因为世界上有更值得我去在乎的人和事物。”
这句话少年听得懂，但并不理解。
仇恨不报复怎么能平息？
“是他们对你的折磨还不够？”他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那段时间我的确是痛苦的。也或许是我本身共情能力就不好。”
她呷了一口茶，接着说：“再和你说一个九岁孩童的故事吧。”
少年不明所以，但还是安静的听着。
他总觉得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躁动的内心会平复下来。
自从他成为异端开始，内心叫嚣的恶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原本不多的恨意逐渐浓稠，逐渐变得不可控。
邹月语速不疾不徐，如潺潺流水，又如春日和讯的微风，“那个孩子有着一颗良善的心，扶老奶奶过马路，反被讹诈。”
少年嗤笑，“世道如此，好人只会越来越少。”
邹月继续，“老奶奶的家人把这件事闹到网上，孩童的父母前期疼爱孩子，也想过许多办法阻止这件事，然而带最后心力交瘁，以折磨孩子为手段宣泄压力。那个孩子是被虐待致死，死亡后又被亲生父母肢解塞进交通管道。”
少年脸上嘲讽的笑容都消失了，他问：“那个孩子也变成了异端？”
邹月点头，“还有一个女大学生，她被父母逼婚跌落山崖尸骨无存。就在前不久主动向我自首，但有个要求，揭露他们山村的丑恶面目。”
少年突然想起最近听说的新闻，追问：“是那个叫元坝村的？”
“对。”
“他们的结局呢？孩子和那个女大学生。”
邹月实话实说，“融入忘川地脉。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无论是一个九岁孩子，还是一个来不及开展崭新未来的女大学生，他们都是值得被铭记的英雄。
想到这里的邹月补充，“九岁孩子叫做崔言，女大学生叫李茹。”
少年说：“你不会就是想让我也融入忘川地脉吧？”
关于忘川地脉的事情他知道一点，但不多。实在是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自然就不怎么了解。
邹月：“这看你的选择。你可以选择去异端局，被封在档案馆。也可以选择跟在我身边，同样也丧失自由，最后一个选择就是融入忘川地脉。”
包间里没有了声音，邹月安静的等待他的抉择。
许久之后，包间里响起少年阴郁的嗓音，“如果我都不选呢？”
“那我不介意以暴制暴。”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邹月戴上一双紫蓝手套，那双手套绘制星空万物，仔细看会让人头晕目眩。
“现在什么选择？”
邹月再次提醒，“你输了。”
少年瞬间变成烟雾，迅速朝窗外逃窜。
什么封入档案馆，什么跟在她身边，什么融入忘川地脉？他都不要。
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做这样的选择。
他要自由，要未来，要绝无仅有的实力。
邹月速度也快，转眼间一只脚已经踩上窗沿。
少年扭头，立即发现邹月已经追上来。
她的速度为什么可以这么快？
自己能这么快完全也是因为是个异端。
难道她也……
不可能。
他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同类气息。
顷刻间邹月已经追上，少年咬咬牙，挥手间数个异端朝邹月涌过去。
邹月对这些已经没有意识的异端毫不联系，全部收入空间。等再次收拾少年掌下已经生出金色雷霆长鞭。
长鞭如同蛟龙出海，迅速朝少年席卷而去，电光火石间捆住少年的腰，直接拖拽到邹月跟前。
“你以为你跑得掉？”
少年咬牙切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邹月挑眉，“打不过就骂人？你才不是东西。”
少年：“……”
“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低头你休想离开。”
邹月笑出声，“我承认你的确是比其他异端厉害点，如果有等级划分，你勉强算个c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