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楚城指着调出来的视频给江舟看。
视频中，张琳和两个服务生嘀咕了几句，两个服务生点点头分散开了。
楚城划动时间轴。
视频显示，楚城和江舟从七号餐厅出来后，其中一个盯梢的服务生打了一通电话后，八个戴着大口罩的男人从九号包间跑进来，分别进入电梯和步行楼道。
加上楼顶的四个人，一共有十四个人想对她们下手。
要不是楚城警惕性高，临时利用时间差换装巧妙脱身，她们今天晚上会非常危险。
“不用担心，他们这次没得手，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楚城说，“明天把这些视频资料交给林宇尘和程浩，扫描后确定身份加以防范。我们很快就能查清指使张琳夫妇和路瑶的人是谁，那时，我们的危险才能彻底解除，贺筝的案子也就破了。”
“嗯。可是路瑶好像不知道邱杰的死讯，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自信地吹嘘邱杰在国外做手术赚大钱？”
江舟叹了口气，“我真不希望路瑶被牵连到这些案子里，她就是个很要强的人，心眼不坏，要不也不会成为优秀教师。我想是不是应该提醒她，将邱杰犯罪始末告诉她，或许，她能幡然醒悟，主动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楚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反正邱杰的案子已经临近结案，鲁队很快会让刘啸他们传唤路瑶配合调查做善后工作，到时候路瑶也会知道邱杰连环杀人的事实。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你还是应该问问鲁队的意思。”
江舟立刻给鲁春秋打电话。
“路瑶？邱杰的老婆？原定后天传唤，你可以跟她说。”
鲁春秋说，“对了，今天下午杜政明给邱杰打电话，我给他回电，告诉他别再找邱杰了，他被邱杰害苦了。江舟，我帮你出口恶气，怎么样，快谢谢我。”
江舟心里一暖，“谢谢鲁队。”
“其实没有邱杰找乔桑破坏你和杜政明的婚姻，你们俩也长久不了。你们三观不合，当初结合就是个错误。你终究应该和楚城在一起，他苦等你十五年，好好珍惜。”
鲁春秋乐呵呵地说，“楚城把你们的结婚证传给我和董局看了，恭喜你，我们都替你高兴。”
江舟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尽快把邱杰的案子扫扫尾，回头喝你们的喜酒时，顺便给你们庆功。”
鲁春秋又说了几句挂了。
江舟整理了一下心情，给路瑶发短信，约她单独见个面。
路瑶很快回复：好。你来学校吧，我明天上午头两场要监考，九点四十后有空。我也正想找你。
*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舟和路瑶坐在学校的生物实验室里。
生物实验室位于教楼顶楼，平时很少用，到处蒙了一层薄灰。
路瑶很注重穿衣打扮，看起来端庄得体。
路瑶顺手将手里的多余试卷展开铺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坐下了，并没有管江舟。
江舟只好依墙站在窗前，面向路瑶。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路瑶保养过当的脸颊迎光可见网状的红血丝，看着有些难受。
江舟看出路瑶态度并不友好，索性直截了当，“你为什么敌对我？”
“你不知道为什么？”
路瑶挑起眉毛，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江舟看，“邱杰惦记你多少年了，这日记写得够煽情的，要不是这些天我在家里打扫卫生无意翻到了，我还以为你真拿我当好朋友。”
江舟接过她的手机仔细看了几行。
“江舟，我昨夜又梦到你了。
有时候，我分不清自己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
我想主宰你的人生，但是如果有可能，我想你变成路瑶……”
后面的内容江舟还没来得及看，手机被路瑶一把抢了过去。
“很得意是吧，你是我丈夫的梦中情人呢，怪不得这么多年，他对我不冷不热的。”
路瑶怨声载道，“我承认我昨天晚上请客是故意埋汰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坏女人，自己的婚姻经营不好，成天勾三搭四……”
“你就是为了这几篇日记请她们七个挖苦我？”
江舟又好气又好笑。
“不然呢？你脸皮真厚，你笑什么？我都好气死了！”
路瑶红了眼圈儿，“换作是你，你知道你的丈夫心里想着自己的老同学，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背着我什么事儿都干了？”
江舟看着路瑶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还有那双弥漫着泪光的眼睛，顿时于心不忍。
如果是这个原因，路瑶一时气怒请了那桌客，她可以原谅她。
但是很明显，有人利用路瑶请客的机会，暗中布置了陷阱。
昨天晚上，如果她江舟和楚城出了事，路瑶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些事，路瑶显然不知情，还在苦大仇深地埋怨她，真是既幼稚又可怜。
“你说话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算对杜政明不满意，也不该勾引邱杰呀？”
路瑶说着声音就哽咽了，“邱凯那样了，你知道我这些年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吗？邱杰又三心二意的，我开始还不知道原因，怎么也没想到是你在背后捣鬼。你已经有新欢了，为什么还让邱杰魂不守舍？你……”
“路瑶，你给我听着，不是我让邱杰魂不守舍，是他处心积虑想要我的命！”
江舟打断她的话。
“你说什么？你又想骗我？等邱杰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路瑶怒气冲冲，根本不信江舟的话。
“他回不来了，他死了。”
江舟心一横，直视她的眼睛说。
“死了？”
路瑶猛地站了起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死了。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他是连环杀人犯，警方明天会传唤你，通知你他的死讯及所犯罪行。我此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相关工作需要保密。”
江舟真不忍心看路瑶那双蒙着泪水无比震惊和迷乱的眼睛，但是，有些事，总要面对。
“邱杰这么多年一直想杀我，我女儿杜安安也是被他杀死的。
你把学生档案带回家，他看到了杜安安的身份信息，利用孩子的身份注册了一个聊天群，然后在群里对许多群成员进行精神操控，诱导他们自杀，然后栽赃给安安。
这还不算，他利用学校例行体检的机会，欺骗安安得了不治之症，需要我承担巨额医疗费。安安不想给我增加经济负担，也不想让我承担杀人犯母亲的恶名，就……”
江舟转头看向窗外，努力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路瑶扶着实验桌晃了两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