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若是有半句假话，后果自负！”
掌柜的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江瑜，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段琦，终于咬了咬牙，低声道：“两位客官，小的确实不敢隐瞒。陈管家最近确实与一位姓李的富商有过接触，他们似乎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姓李的富商？”江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可是城中最大的丝绸商，李德全？”
掌柜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畏惧：“正是他。陈管家与李德全谈了几次，具体谈了什么，小的也不清楚。”
江瑜闻言，心中顿时明了。李德全正是江晖的心腹，陈管家与他接触，显然是在为江晖办事。看来，此次事件，果然是江晖在背后操纵。
江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今日之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传出去，后果你知道的。”
掌柜的连连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小的明白，小的绝不会说出去。”
江瑜与段琦离开布庄后，段琦低声问道：“文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江瑜目光冷峻，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既然江晖已经对我下手，那我也不必再顾及兄弟之情。段公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段琦问道。
“先换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江瑜摇了摇头，觉得在铺子前这个地方交谈起来不太安全。
“那就去我的院子吧，那里都是我的人，肯定安全。”段琦提议。
“好。”江瑜随着段琦来到他的落脚点，这才开口。
“我不能留在京城了，我想寻一处落脚点，江晖找不到的那种。”江瑜见院门被关上，面色苍白的跟段琦说。
“文行，这是何意？”段琦没想到突破口来的这么快。
“陈管家是我兄长的心腹，那日派的杀手，就是陈管家手下的人，他想杀了我！”江瑜讲起自己的分析。
每一步都很对得上，完全在段琦的计划里，段琦心里快要笑死，表面上还要适时做出吃惊，不可置信或者沉思的表情。
“如果真如文行所言，那你不是危险了吗？”段琦焦急。
江瑜苦笑一声，疲惫与无奈溢于言表：“子阳，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江晖与我虽是兄弟，但早已形同陌路。他为人狠辣，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掌控整个江家。而我，现在不过是他的绊脚石罢了。此次他派人对我下手，显然是想彻底除掉我，以绝后患。”
“应该不会吧，你们是兄弟，而且你不是说过你志不在此吗？”段琦询问。
“我确实志不在此，但是架不住有人怀疑，你可知我二哥的事情？”江瑜提到江夜，那个当年在平成兴风作浪的人。
“这个当然知道，比起你大哥当年在平城，可是清理了一番人的。”段琦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表面上看起来我二哥是因为行事太过放浪形骸，招惹了太多人才死在那里的，实际上却是我大哥动的手。”江瑜讲起自己听到的消息。
段琦一愣，还没想到江瑜这么能联想，不过这样也更好，“可是当时明明说是…”
“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就是我大哥做的！”江瑜斩钉截铁，他其实私下里的关系和二哥最好，江晖过年养在祖父身边，跟他们并不亲近。而且为了能给江晖好好铺路他和江夜一直在往其他方向培养，就是怕他俩有心思去抢江晖的位置。
明明他俩已经养废了，可江晖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俩！那就不要怪他报复了。
段琦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文行，既然你已看清江晖的真面目，为何不直接向家族长辈揭发他的阴谋？若是长辈出面，或许还能制衡他。”
江瑜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子阳有所不知，江晖一直是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现在更是在家族中早已笼络了不少人心，尤其是那些长辈，大多被他蒙蔽。即便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去揭发他，恐怕也无人会信，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更何况，江晖心狠手辣，若是我贸然行动，恐怕连我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这样啊。”段琦紧簇着眉头，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段琦沉吟片刻，看着段琦苦思冥想的样子，“是啊。”
随后问道：“那文行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能继续留在京城了。江晖的眼线遍布全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迟早会落入他的圈套。所以，我想离开京城，寻一处江晖找不到的地方，暂时避一避风头。”
段琦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同：“文行的想法不无道理。京城确实不宜久留，若是能寻一处安全之地，或许还能保全自身。不过，文行可有想好去哪里？”
江瑜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迷茫和无措：“暂时还没有。我一直醉心诗词歌赋，对京城都知之甚少，更别说是京城之外的局势了，我并不熟悉，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去哪里。”
“这确实不好办了，到底该往哪里去呢？”段琦帮着江瑜一起想。
“我知道一处落脚点不知道子阳你同不同意？”江瑜说。
“哪里还需要我同意？”段琦想到他可能提到那个地方，但接着装傻。
“平城。”江瑜说出了他的目的地。
段琦一脸的惊讶和不解。但心中却知道事情已经搞定了，他请的外援就位了。
段琦惊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平城？文行，你为何会选择那里？平城虽远离京城，但地处偏远，且江晖的势力未必不能触及。你若是去了那里，恐怕也难以彻底摆脱他的威胁。”
江瑜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子阳，平城虽偏远，但正因为如此，江晖的眼线才难以渗透。况且，平城地处边境，商贾往来频繁，消息灵通。也不怕江晖来了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可是…”段琦还是很纠结。
“可是子阳觉得我添了麻烦，”江瑜苦涩一笑，“也确实是，平城是你们的地界，如果我去到那里，就表明你们跟我有了牵扯，跟江晖就站在了对立的位置。…是我心急了，不能以自己一己之私，来置你们于不顾。”
“我实话跟文行你说吧，我确实没办法答应你，”段琦要是实在不行准备跟江瑜交底，“此次前来是有求于江家的。”
段琦给他讲述了一遍，由他主编，由段景润色，由段岳拍板的大戏。
内容生动活泼有趣，让江瑜听的感同身受的难受。
“钱家竟然如此嚣张，完全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不过我有一个方法，不知道子阳同不同意？”江瑜抓住他话里的一个漏洞。
“什么？”段琦被江瑜打断有一些懵。
“这种事情其实说来主要也不主要，属于琐碎麻烦的事情，他们更专注于钱家的商路上，如果子阳信得过我，那么就由我去跟祖父说一下，跟你们合作的事就由我牵头去做，如何？”江瑜提出了段琦早就想好的方案。
段琦哪有不同意的，只不过还需要演一下，“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这样子会让他们觉得你有野心想跟江晖争位置。”
“哪里是你们麻烦我，明明是我麻烦你们了。我这段时间大意了，最近的调查很可能早就被江晖看在眼里，说不得这次去反而会被他扣下，也会牵连到你们。”江瑜虽然有把握段琦会答应，但是还是要谦虚一下。
“怎么会？”段琦连连否认，我真的对江瑜推心置腹，很是相信，“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也是实在搞不定钱家这颗毒瘤，希望江家能不计前嫌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放心，我是你们这一边的，到了平城，任何事情就由我说了算。”江瑜拍胸脯保证。
“那在这里就多谢文行了。”段琦抱拳感谢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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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找到祖父江远山，说自己见到段琦的情况，并且说了一下，段琦有求于他们的事情。
江远山听完江瑜的汇报，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文行，此事非同小可。段家虽与钱家有了嫌隙，但是一直在合作，此次突然提出与我们合作，未免有些蹊跷。你可曾想过，这其中是否有诈？”
江瑜神色一凛，恭敬道：“祖父，孙儿也曾怀疑过。但段琦此次前来，态度诚恳，且提出的条件对我们极为有利。钱家近年来势力扩张迅速，尤其想出来了方法提纯糖，更是私造工坊，这其实已触及朝廷底线。若能借此机会与段家联手，不仅可除去钱家这颗毒瘤，还能从中获利，对我们江家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江远山微微点头，但眼中仍带着几分疑虑：“段家与钱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为何偏偏此时找上我们？况且，段家向来目无王法，此次却主动提出合作，实在令人费解。”
江瑜思索片刻，低声道：“祖父，孙儿以为，段家此次之所以找上我们，或许是因为他们已无法单独对付钱家。钱家近年来在朝中势力大增，背后似乎有朝中权贵支持。段家虽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但在朝中却无根基，想要撼动钱家，确实力不从心。而我们江家虽不涉朝政，但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影响力，与段家联手，或许能事半功倍。”
江远山沉吟片刻，缓缓道：“文行，你所言不无道理。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出判断。”
江瑜点头道：“祖父所言极是。孙儿已与段琦约定，三日后在平城再次会面，届时他会提供更多关于钱家的情报。若祖父同意，孙儿愿亲自前往，与段琦详谈。”
江远山沉思片刻，最终点头道：“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但切记，凡事需谨慎，不可轻信他人。”
江瑜恭敬道：“孙儿明白，定不负祖父所托。
第二天江瑜把手中的消息递给江远山，江远山看完满意至极。
“文行，你确定，他们得以掌握了钱家白糖私造工坊的位置？”江远山总觉得事情进行的有些快，昨天才被告知段家有合作的意向，今天小孙子就把查到消息送到了手上。
“确定的，祖父。”江瑜说，“但段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拿钱家没有办法，想除去也除不掉，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希望我们能跟他们合作。我觉得可能是他们背后的人，比我们想到的还大，我想去那调查一下，毕竟一个平城小小的钱家，还不至于让封侯的段家吃不下。”
“你说的确实在理。那就由你带头去那边跟段家合作，拿下白糖方子。”江远山点头，对想帮忙分担的小孙子很是满意。
“对了，祖父，段家说只要能除掉钱家，他那边愿意跟我们可以利润三七开。”江瑜补充。
“这个事情容后再议。”江远山心里其实更想自己一家吞下这块肥肉，哪里想过跟段家分享。
三日后，江瑜如约前往平城。段琦早已在城中的一处隐秘院落等候多时。见到江瑜，段琦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文行，你来了。”
江瑜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子阳，我已将此事禀告祖父，他同意我们进一步详谈。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段琦笑道：“这是自然。文行，请随我来。”
两人进入内室，段琦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江瑜：“这是关于钱家白糖私造工坊的详细情报，包括工坊的位置、规模。但是钱家工坊外面的守卫太过严密，我查不到更多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