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应该没问题。”他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器皿中的液体突然冒出一股刺鼻的气味，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
孙戈心中一紧，连忙停止加热，把置于火上的器皿挪开，仔细检查罐中的情况。他发现，液体中出现了大量的沉淀物，显然是药草的杂质，上层还漂浮着一层厚厚的黑灰，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孙戈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再次仔细阅读纸上的内容，试图找出问题所在。然而，纸上的文字并没有提到任何可能出现的问题，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孙戈又重复试验了两次，还是一样的，沉淀和黑灰，根本毫无头绪！
放下手中试验的工具，孙戈揉着酸痛发僵的脖子，准备出去走走，他不能再闷在实验室中了，实验走进了死胡同，需要有个外力帮他解决一下当前的难题。
孙戈让徒弟们都去休息，自己独自漫无目的地在侯府中走着，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现在正值冬季，除了松柏，其他树枝都光秃秃的，就跟他的实验一样，手中的药材用的光秃秃的。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或许，该换个思路，不按照方子上走？”
孙戈现在觉得自己跟悟道似的，不过可惜的是自己暂时无法参悟这张神秘方子的奥秘，需要更多的信息，最好有人帮忙。
瞧着树枝上的绿色针叶，孙戈有点手痒，想把它们摘下来，插哪块土地上，正摘的起兴，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孙戈转头望去，只见杨斌正匆匆走过，手里捧着一摞古籍，神情专注。
“杨斌！”孙戈叫住了他。
杨斌停下脚步，抬头看到是孙戈，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孙叔，有何吩咐？”
孙戈不理会杨斌平日里的发癫，走上前目光落在杨斌手中的古籍上：“这些书是？”
杨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笑道：“这是侯爷吩咐我整理的一些古籍，说是要送到军师书房去。孙叔对这些书感兴趣？”
孙戈点了点头：“或许能帮上忙解决下我遇上的难题。不知道这些书里有没有关于草药和炼药的记载？”
杨斌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这些书中没有，不过军师的书房可能有，那里大多是军师的珍藏，最近更是收集了一些关于医术和炼丹的典籍。孙叔若是需要，可去书房看看。”
孙戈知道自家二少爷正在和姜白接触，看这情况很有可能有情况了啊。
“仲轩和姜大夫？”
“孙叔，你还不知道军师的厉害嘛。”杨斌挤眉弄眼。
孙戈了然：“那可真是好事将近啊。”
“是的，我们都期待有个军师夫人呢。”杨斌别看平时正经的不行，其实是个话漏的，现在全军营都知道姜白和军师看对眼了。
“那我去找仲轩，仲轩现在在书房吗？”孙戈知道他这毛病，瞪了他一眼，小姑娘脸皮薄，也不怕吓跑了。
杨斌给出肯定的答案：“军师现在就在那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段景的书房。书房位于侯府的东侧，周围种满了松树，显得格外幽静雅致。杨斌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
“孙叔，请进。”杨斌侧身让孙戈进入书房。
孙戈走进书房，目光立刻被满墙的书架吸引。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籍，有的已经泛黄，有的还散发着新墨的香气。
“孙叔，你怎么来了？”段景放下手中的书籍，迎了上来。
“那张方子有些地方没闹明白，来这儿找一些关于药材和炼丹方面的书来取取灵感。”
孙戈顺便告诉段景，前面一种红泥脱色法，由于写的非常清楚，他已经做出来了成品，之后段景可以过去看看。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看，果然是关于草药和炼药的记载。
段景快步走到孙戈旁边试图引起孙戈的注意：“孙叔，您真的成功了？那红泥脱色法可是真能成功？”
孙戈点头，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红泥脱色法确实成功了，但那张方子上后面一个法子却让我陷入了困境。药草的反应与方子上的描述不符，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段景倒是不在意，孙戈能弄出一个都算天大的本事了。
“孙叔，那张方子确实有些古怪，许多地方都写得模棱两可。第一次见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这是否真实存在，没想到红糖竟然还真能脱色啊。”
孙戈也认同，这两张方子上的东西他都闻所未闻，如果不是这次实验成功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我想来你这儿找找书，听说你这边有很多药材和炼丹的孤本。”
“这些书都是刚收集的，孙叔可以随意翻阅。”段景取下来那些本来是准备给姜白看的。
孙戈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仲轩了。”
段景哪受得了孙戈这样一谢，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还不要扒掉自己的皮。
“孙叔不必客气，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他退回了桌前，试图让双方忘记刚才的事情，独留孙戈独自在书海中探索。
孙戈迫不及待地开始翻阅这些古籍。他一本接一本地查找，希望能找到与那张方子相关的记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内的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专注的神情。
“都快到晚膳时间了，虽然说先别看了，来吃口饭吧。”段景招呼孙戈，也希望他能先休息一下。
听到段景的声音，孙戈才从书中抽离，这时候他才感受到眼睛的酸疼和腹部的饥饿。
“好，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啊。”孙戈随段景从书房出来，看着渐沉的夜色，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孙叔，先别想那么多，填饱肚子要紧。待会儿再继续研究也不迟。”
段景其实早就饿了，只是看孙戈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忍打扰。
孙戈伸了个腰，那腰卡卡卡的响着，听的段景都心惊，伸手扶了孙戈一把。
孙戈感受到段景的手：“折腾了一天，都感觉有些累，瞧这腰，老咯。”
“孙叔，你说的什么啊，你还年轻着呢。”段景心里依旧记得这个驮着他到处玩的叔叔当年何等的风姿。
两人一路走向膳厅，途中经过侯府的花园，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雪香。
孙戈深吸一口气，心中稍稍放松了些。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月色如水，仿佛在提醒他，有些事急不得。
膳厅内，段岳已经坐在桌前，正与段琦闲聊。见到孙戈和段景进来，段琦笑着招呼道：“孙叔，二哥，快来坐，饭菜都快凉了。”
孙戈与段景落座，段岳举起酒杯，笑道：“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先喝一杯。”
众人举杯共饮，膳厅内气氛融洽。孙戈虽心中有事，但也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暂时将方子的事搁在一边，专心享用美食。
席间，段岳和段景聊起了近日的军务，段琦偶尔插上几句，孙戈则默默听着，偶尔点头附和几句，这几个孩子现在处理事务越发老练，比起他们的父亲也不逞多让。
餐饭过半，段琦忽然看向孙戈，问道：“孙叔，听说您最近在研究那张神秘的方子，进展如何？”
孙戈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红泥脱色法倒是成功了，但后面的另外一种方法却始终无法参透。药草的反应与方子上的描述不符，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孙叔，你别急，连白糖这个事物，我们都是从上面才刚刚得知的，更别提制作它的方法。”段岳赶忙让他慢些，大家不着急。
段岳知道孙戈的脾气，遇上感兴的事物，研究起来那叫一个废寝忘食，孙叔毕竟年纪大了，可不能这样昼夜颠倒，连吃饭都忘记。
孙戈听了段岳的话，微微点头，知道段岳是心疼自己：“是啊，白糖这东西，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若不是那张方子上提到，我还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不过，越是稀奇，我越是想弄个明白。只是这方子上的步骤实在太过玄妙，每一步都像是天书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段景放下酒杯，试图换个方式让孙戈慢些来：“孙叔，您说这方子会不会是故意写得晦涩难懂，以防外人轻易学会？毕竟，若是真有制作白糖的方法，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谁也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孙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片刻后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听说这个方子是李承德的，这方子还是他一个小孙子送给你们的，那个孩子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段琦摇头，当时段岳和姜白他们先一步回府的时候，他就私下问过那个孩子。
“不知道，我还把他日常的细节都仔细的问了一遍，根本毫无头绪，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李元庆的原住址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段景觉得希望渺茫，那里估计都被江晖毁的差不多了。
“听说当年李承德是有名的制造大师，创造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大多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怕就怕是他的儿子李元庆也不理解，所以没法告诉他孙子。”
“先去打听打听吧，不过还是要靠孙叔你来实验这个方子。”段岳准备再派些人手下去打听，不过他也同样不认为有什么希望。
“也只能如此了。”孙戈对这个事情上其实没抱有期待。
段琦插科打混：“孙叔，咱叹什么气呢？要知道您可是咱们侯府的首席制作大师，说不定那方子就是专门为您准备的，你可不能放弃这白糖的研究。”
孙戈一下子乐了，用筷子头敲了一下段琦的脑袋：“你在这儿调侃你孙叔呢？也太高看我了，这方子上的步骤，我试了多次，始终不得其法。看来，我还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段岳见孙戈神色有些疲惫，便劝道：“孙叔，您别太着急。这方子既然到了您手里，迟早会被您研究出来。不过，您也得注意身体，别为了研究这方子，连饭都顾不上吃。”
孙戈点头看向关心自己的三个孩子：“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不过，你们说得对，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酒过三巡，孙戈觉得有些微醺，便起身告辞：“你们年轻人继续聊，我这把老骨头得回去休息了。”
段岳连忙起身，关切地说道：“孙叔，我送您回去吧。”
孙戈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我自己能走。你们继续聊，别因为我扫了兴致。”
段琦和段景也起身相送，孙戈笑着推辞，独自一人走出了膳厅。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雪后的味道，孙戈深吸一口气，心中稍稍放松了些。他抬头望向夜空，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院子，孙戈推开房门，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拓印的方子，仔细端详起来。
方子上的每一个步骤都写得极为详细，但其中的玄机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红泥脱色法已经成功，可这后面的药草去色方…”孙戈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他回想起自己多次试验的过程，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药草的反应与方子上的描述不符，仿佛缺少了某些关键的东西。
“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孙戈心中疑惑，重新拿起方子，逐字逐句地研读起来。
他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线索，但无论他怎么琢磨，始终毫无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油灯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孙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长叹一声，将方子重新收好。
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可能他真的需要一点帮助了，最好还是懂得草药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