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的笑容凝固在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动。
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那些散落的葡萄干上，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身后的村民们虽然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攥紧的拳头和发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他们的心疼。
他们村庄所处的绿洲面积小，他们精心培育的葡萄园规模有限，每年产出的葡萄干走的都是精品路线。
为了这次招待明星，怕这些见过世面的明星会嫌弃他们村里出来的土特产，老人们蹲在晒场上一粒一粒地挑选，把最饱满金黄的都挑了出来。
现在给一宾客们送上的是他们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特级品，只有卖剩下的次等货才会留给自家孩子解解馋。
姚英哲正暗自得意于自己方才那番“人生如馕饼和葡萄干”的高论——既化解了尴尬，又不着痕迹地彰显了阅历。他捋了捋精心打理的鬓角，眼角余光扫过众人反应，对这番临场发挥颇为自得。
明雪樱适时地捧场，纤纤玉手比出个夸张的大拇指，眼波流转间尽是崇拜：“姚叔这话真真是醍醐灌顶！难怪人说'有真本事的人，连甜头都接得住'。”
姚英哲闻言，眼角细纹舒展开来。他故作矜持地轻咳一声，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他拖长了声调，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腕间的沉香手串，指节在深褐色的珠子上来回滑动，仿佛在数着被奉承的愉悦。
徐楹捕捉到村长心疼的眼神，往天空中看了一眼，掏出了一个哨子，哨子上还贴着蝙蝠的小贴纸。
从地下带出来的那些果蝠，有五只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不肯离开了，徐楹便把它们带到了救助站，每到夜间徐楹要出门的时候它们便在天上盘旋化作徐楹的夜间保安大队。
这次录节目也不例外。
果蝙们还缠着徐楹让徐楹告诉它们晚上节目录制的地点，它们对人类拍综艺这种行为也很好奇。
只是今天其他三只蝙蝠睡懒觉起晚了，现在只到了两只，不过吃下这些葡萄干不在话下。
叶婕见身边人都开始夸姚英哲，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不解。
这大叔叽里咕噜说啥呢，她只看到葡萄干掉地上了。
她发现了徐楹拿哨子的举动，凑到徐楹身边，“小徐站长，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徐楹微微一笑：“葡萄干很甜，我请几个朋友来吃。”
她附在叶婕耳旁低语，告诉她等会儿有大蝙蝠驾到，让她不要害怕。
叶婕点了点头，头上的飞天鬓和花里胡哨的头饰有些沉，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徐楹注意到这一幕，只希望今晚录制，早点结束，早点下班。
等明雪樱夸完姚英哲，嘉曜正要开口接上，拍姚英哲的马屁，“姚叔，您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尖锐的哨音响起，瞬间刺透他的耳膜，打断了他的马屁。
嘉曜捂着耳朵，一脸不满的看向吹哨子徐楹：“好端端的吹什么哨子，没看到别人说话吗？你个显眼包——”
嘉曜话还没说完，两只通体漆黑，翼展有一米五那么长的大蝙蝠从天而降！
落到了他面前，翅膀起来的的沙子飞扑到他脸上，不少沙子进了他的眼睛和正在叭叭的嘴里。
嘉曜使劲揉着眼睛，不顾形象地将沙子吐出来，一睁眼就看到，半人高的大蝙蝠站在他面前一瞬间都要吓死了。
其他人也被突然出现的蝙蝠吓了一大跳，“我靠，居然还有这么大一只的蝙蝠，感觉能把小孩抱走！”
徐楹安抚着现场其他人：“大家不要怕，这两只是我们救助站的伙伴，果蝠。”
“它们是吃素的，而且还能为人类传播种子，一晚上能够传播六万颗种子，恢复退化林地的而效率远超人工。”
“我给它们做过体检，它们是健康的蝙蝠不是病蝠，正常社交距离，大家可以放心相处。”
大家听到徐楹的解说，微微松了口气。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这什么蝙蝠侠现场版？！】
【好家伙翼展快一米五了吧？？有种能带我飞的感觉。】
【小徐站长掏哨子的动作帅哭我，救命她怎么连蝙蝠都能召唤啊？！】
【她是不是故意带着小弟来吓其他嘉宾找存在感的？】
——“唰啦！”
两只果蝠飞到地上，看到地上掉落的葡萄干一瞬间欢腾的扑着翅膀：［小徐站长，你们人类不吃地上掉的东西对吧，能不能让我们尝一尝！］
徐楹还没说话呢，这两只果蝠就开始讨吃的了，她笑了笑点点头。
两只大蝙蝠立刻风卷残云，将地上掉的葡萄干吃的干干净净的。
最大的那只果蝠收翅落在徐楹肩头，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竟像邀功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衣服。
徐楹随手挠了挠它的下巴，转头对目瞪口呆的村民眨眨眼：“放心，果蝠消化系统特殊，葡萄干对它们就像糖果——”
她突然顿住，因为发现老村长正颤抖着手去摸地上最后一粒葡萄干。
特写镜头里，老人指甲缝还沾着葡萄园的泥垢。
弹幕突然安静了几秒，徐楹的粉丝还有路人观众随后疯狂刷屏：
【破防了家人们，刚刚觉得姚叔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感觉就是把东西掉地上找补。】
【徐楹连村民舍不得吃都注意到了，这才是真·细节女神。】
【太暖心了吧，吃掉地上的东西对人类来说可能有细菌，但是蝙蝠有超强的免疫系统，根本不碍事。】
老村长本来还觉得这蝙蝠又大又黑，有些不吉祥，但是看到他们帮忙吃完了地上掉的葡萄干，他把目光转向徐楹，理解了这个小姑娘暖心的举动。
老村长也含热泪：“谢谢。”
徐楹把哨子塞回口袋，“村长，你们这葡萄干真是太甜了。”
“叫什么牌子？在哪里可以买啊？让节目组上链接吧。”
她指尖点了点果蝠鼓囊囊的颊囊，“连咱们飞行质检员都认证的好货。”
“肯定会卖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