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在戴上镯子瞬间，小婉闭上眼睛陷入昏迷，腰部一软倒在姬临怀中。
“快，快叫医仙！”短短三息之间，姬临眼眶通红，握着小婉的手在害怕地发抖，“小婉，你快醒来啊。”
“好不容易才从魔族手里活下来，怎么……”
清乐上前一步，二指搭在小婉手腕处，摸着她的脉搏，沉思半响后松了口气。
“放心，姬道友，小婉姑娘只是昏迷了，灵脉完好无损应当没有大问题。”
小婉灵脉虽然虚弱但平稳有序，呼吸亦是匀称。
应当是玉镯将她的神识带往某些地方，想要告诉她一些东西。
清乐将猜测告诉姬临，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小婉手背上，“真的吗……那她什么时候才才能醒过来啊……”
清乐看了眼昏迷的小婉，为难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每一个人都担忧看着小婉。
……
此刻，手镯内部。
光芒上闪烁间，小婉只身被卷入其中，再度看清周遭景象时，竟置身于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宫之中。
她面前是一株高大无比的白玉兰矗立着，树干粗壮，繁茂的花枝肆意舒展，几乎遮天蔽日。
“来了啊。”树上陡然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
小婉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仰躺树枝上，她一只腿弯曲，另一只腿交叠在上方。
手握一小巧酒壶，微微晃动着，十分惬意。
“你……”小婉下意识想问你是谁，说出口却是，“仙尊近来可是堕落了，日日酒间花前，连凡间暴乱都不管了？”
不知是不小婉的错觉，虽然是责备的话语，心中却尽是无奈和疼惜。
树上的人似乎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抬起手腕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而说道，“星宿仙尊不是会占卜？”
小婉下意识皱眉，那女子没给她反应时间，接着说道。
“快来帮我占卜一下感情如何，近日灵王太子可是好几天没和我讲话了。”
小婉叹了口气，转而身体一轻，这具躯体跃上树枝，坐在少女头边。
月光穿透洁白的玉兰花洒下，少女睫毛浓密且长，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泪花，美得不可方物。
清乐……是你吗？
小婉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想到清乐，这个女孩和清乐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双坚毅的眸子。
“嗯？”少女注意到下沉的树枝，眸子转动仰望着她，却眉头一皱说道。
“你怎么上来了，下去。”
“好了。”小婉控制不住摸着少女的脸颊，心疼说道，“我知道你在为魔族之事困扰，可单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对抗魔族？”
少女沉吟许久，目光忧虑看着高悬的月亮，缓缓开口，“魔族残暴，若是任其发展，迟早有一天会血洗人间，届时天界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看不到希望啊……”少女叹了口气。
小婉也不自觉跟着叹了一口气，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格外清晰。
“对了。”少女似乎想到什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算到一切了，将来发生的一切。”
沉寂半响后，小婉沉重点头。
“我，是不是挺惨的？”少女双眸含着笑问道，“放心吧，你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怕。”
小婉拉起少女的手，轻声说道，“我觉得这样的结局……配不上你。”
说完，小婉只觉得眼睛一酸，心中绝望和沉重像是高山雪崩，汹涌而来。
少女似乎已经猜到结局，一双湿润的眸子注视着她，半响后蓦然笑了一下，饮下最后一滴酒，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算了，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的结局就是我的结局。”
“再说了，你算的也不一定准，就算是星宿仙尊也会有算错的时候嘛！”
少女说完，爽快跃下树枝，背着双手蹦达消失在夜色之中。
“唉……”小婉看着无边的夜色，淡青色眸中滑落一滴泪水，小声呢喃道，“神形俱毁，灰飞烟灭……”
何必为了毫不相干的苍生，而牺牲自己的一切呢……
现在的她十分不理解眼前白衣少女的想法，却没想到千年之后，自己会成为心系天下苍生的女子。
下一刻，空间极速扭转，小婉抬手挡住眼前耀眼的白光，再次睁眼则是来到凡间。
“小婉……我终于娶到那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相貌英俊的男子身着红袍，兴高采烈抱起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姬师兄……”小婉被抱起才反应过来，那男子的脸和姬临一模一样。
紧接着，画面接着变模糊，小婉再次睁眼，凶神恶煞的婆婆一脚踢翻洗衣盆，“呸！”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真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哪里了！”
小婉有苦难言，心中委屈化作两滴眼泪，掉在泥土之中。
再后来就是自尽……
看完这一生，小婉脆弱的心脏像是被钝器击打，发出疼痛……
“看来清乐姑娘说的老婆婆，便是此人了。”小婉垂眸，掉下一滴眼泪。原来这手镯内是我的记忆。
小婉心中五味杂陈，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只是合欢宗小师妹，看到魔族残害百姓于心不忍，可现在先是被称为仙尊……又是经历凡间一切。
她现在究竟是谁呢，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呢……
小婉漫无目的走着，沉思着这一切。
此刻，合欢殿。
小婉缓缓转醒。
“小婉姑娘。”清乐率先注意到，叫了小婉一声。
瞬间众人的目光落在小婉身上。
“小婉姑娘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小婉方才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可眼角却不断滑下泪水，身体也颤抖着，想必是想起了前世被辜负的经历。
“无事……”小婉摇头，目光却始终落在清乐脸上。
太像了……
清乐察觉到小婉的视线，“怎么了？小婉姑娘为何看着我。”
“清乐姑娘，方才进入记忆之中，我看到了你。”
“我？”清乐疑惑，“你的记忆里怎么会有我……”
“对啊。”梁悦看了眼清乐，发现了异常，“莫非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