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沈萋萋的声音，微微转头，温柔的光落在她柔情的眼底，眸子深处却是汹涌着算计。
一如那日初见时模样。
“祝师兄……”沈萋萋羞涩别开脸，偷瞧着远处的绯红的云霞，只觉世间最美的风景莫过于此。
“今天谢谢你，小七真是觉得遇见你是此生最为最幸运之事。”
祝景瑞勾起凉薄嘴唇，贴心地抬手将她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深邃的眸宛若深潭，“我也很幸运呢。”
沈萋萋洋溢着幸福笑容，乖巧的脑袋靠在他胸口，他亦搂着她的肩。
任谁看了都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另一边
清乐没再理会离开的祝景瑞和沈萋萋，转而稳住局面。
“好，现在祝景瑞离开，第一名便是纪星文，一共猎杀八十七只猎物。”
话音刚落，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自人群之中走出。
身穿素白长袍，右手握一长弓，有一人之高。背上挂着箭娄，头发用一条青色发带竖起，尽显少年意气风发之态。
“掌门。”纪星文弯腰鞠躬，脊背宛若拉满的长弓，极具力量感。
“好，此乃十颗上品灵石。”说话间，一颗极似桃花的淡粉色灵从清乐指尖钻出，在半空中闪烁着莹莹微光。
“今日考核你夺得魁首，这颗灵石便是给你的奖励。”
此话一出，现场安静至极，每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眨眼盯着那颗灵石，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这……这是上品灵石？也就是……一千颗下品灵石！”
“十颗上品灵石，那便是一万颗普通灵石！”
一个弟子喃喃自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中州境内，最顶级的大宗门给弟子的灵石一个月也就二十块，哪怕一年也就三百块顶天！
无情道宗居然一出手就是一万块！
“这……会不会太多了？”纪星文略微有些震惊抬头，莫名生出受之有过情绪。
一个灵石已然是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开销，一万颗足以让普通人家一跃成为当地富豪。
震惊之中，清乐和蔼笑声响起，“不多，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
“往后的试炼的奖励，也只会多而不少，在无情道宗只要你们努力修炼，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清乐说完，看着台下的数百名弟子，内心只觉浮起一丝充盈之感。
实际上，灵石并非稀罕的东西，只是被四大宗门垄断用来修炼，掌门克扣长老，长老克扣弟子，弟子克扣百姓……
层层剥削，到了百姓手中才成了稀世之宝。
在无情道宗，清乐不会克扣任何人的灵石，一方面灵雾仙山四处皆是，另一方面，宗门要想强大，最主要的是弟子要强大！
弟子才是宗门的根基所在。
“谢谢掌门！”纪星文不再客气，明亮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收起灵石快步走出人群。
“好，第二名姬霖，奖励五颗上品灵石。”
“耶！这是我的弟子！”梁悦激动无比，按耐不住望着女修队伍。
一抹纤细的紫色身影缓步走出，抬手轻掩着薄唇，妩媚含笑，腰间挂着的铃铛叮铛作响，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哇！这是紫铃师姐！”
“哇……好看……”一个男弟子挪不开眼睛，呆滞地盯着紫色身影，魂飞天外。
“啪！”极用力的巴掌落在后脑勺，“紫铃师姐你也敢妄想！小心她宰了你。”
“这位弟子……”清乐好奇转向梁悦，“我此前并未注意到。”
“清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除了祝景瑞天赋最强，铃音魅惑心智，出手狠辣诡谲。”
“嗯？”清乐挑了挑眉，多了几分注意，“没想到无情道宗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那当然了！”梁悦自信拍着胸脯，“我可是她的师尊呢！”
清乐无奈扯出一抹笑容。
“弟子紫铃拜见掌门。”紫铃微微弯腰，抬手行礼。
“不必多礼。”清乐笑着抬手，一小袋散发着粉色光芒的袋子飘然飞至她身边，“这是给你的奖励。”
紫铃看到鼓鼓囊囊的袋子，瞳孔瞬间颤动几下，连忙道谢，“谢谢掌门。”
清乐微微一笑，语气庄重而温柔，“不必谢我，这些都是你努力的结果。”
紧接着清乐颁发第三名的奖励，三颗上品灵石……
考核大会在众人震惊之中结束，人们皆暗自下定决心，抓住下一次考核的机会。
沈萋萋和祝景瑞离开宗门的事情早就被抛至九霄云外……
夜幕低垂，几点星光点缀在空中，像是撒下的碎钻。
空旷寂寥的夜色之下，清乐怔怔立在高台之上，沉默望着弟子们离去的身影，紧绷的神经松懈一刻。
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接下来便是得前往南疆一趟了。”清乐喃喃自语。
思索之间，她心念一动，一只清澈透亮的碧绿色玉镯出现在掌心。
镯子光滑细嫩，没有一丝花纹，却唯独在内里用笨拙的字迹刻下“世世平安”四个小字。
那是来自一个古老灵魂的忏悔。
南疆……小婉……不知前路等着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
清乐收起镯子，迈步走进绝情殿。
与此同时，绝情殿门外，一双幽森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此刻，天阙阁，掌门殿。
“沈长老。”
“沈长老好。”
沈萋萋牵着祝景瑞的手，为数不多的弟子恭敬立在两侧，见到便出声问好。
但若是仔细看，神色之间皆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
沈萋萋没察觉到这些，但祝景瑞却是心若琉璃，推测出沈萋萋这个长老不得民心。
“祝师兄……忘记跟你说了。”走到大殿中央，沈萋萋停下脚步，转而面对着祝景瑞笑起来，“我不叫沈七，我原名叫沈萋萋，取自芳草萋萋之意。本来是天阙和的长老，但潜入无情道宗……”
沈萋萋说完，挠挠脑袋，羞怯又期待看着祝景瑞。
自己可是天阙阁长老，比一个无情道宗弟子身份尊贵多了，祝师兄应该会开心吧…
沈萋萋心中甜滋滋幻想着祝景瑞惊喜的神情。
下一秒，她就狠狠被现实打脸了。
祝景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随意敷衍着说道，“哈哈，萋萋真厉害，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长老了。”
话虽说的恭敬，可让人听了总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