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事情的真假度，光他是保安这一条，官方就不可能让他出去乱说，结对的保密。
可他呢？
非但没有隐藏实情，还非常招摇的半真半假的讲了出去。
他听到这句话眼皮一跳，不自然的垂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人让我传播谣言，我就是瞎编的。”
保安姓王，在那片富豪别墅区当保安十几年了。
工资可观，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偶尔给富人处理点小问题，闲暇之余还能在楼下打牌。
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他从没想过辞职，却没想到会被人找上……
但这些话他绝不能说出去，不然那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愿说？”符栖栖眉梢一挑，一边拳头已经握起。
见状，王保安大惊失色：“干嘛，你要打我吗？这是威逼利诱，我，我可以告你的。”
他也只是虚张声势，真报警他其实不敢。
原以为符栖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岂料她只是点了下头，随即松开手，伸手拉开隔间门。
“你走吧，我可以不问，但这些话不要再四处传播，包括你的那些同志，免得惹火烧身。”
被推到最里面贴在墙上的王保安，楞楞地看着她的背影。
听着她说。
“若有事去浮云道观找我。”
王保安原本一脸土色，听到这话却突然追上去：“浮云道观？云霞山上的那个浮云道观？”
符栖栖回头：“还知道道观，你不是山顶洞人啊。”
王保安：……
她才是山顶洞人吧，网上都传遍了，甚至上了热搜。
浮云道观有一位观主，神通广大，救了全医院的人（夸张宣传），听说还会抓鬼，医院所有人为她发声。
总之传到最后越来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
他脑子转得快，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叫的。
“你一定认识观主吧，求你让观主救救我吧，我也不想散播消息啊，可那个女的说我不照做就连我也杀了……”
这变脸速度堪比买彩票刮到零。
符栖栖无语，先一把将他拉起来，“别跪。”
还想下跪的王保安顿时站得笔直，委屈巴巴的像个小媳妇：“还有我那些同事，他们也并非自愿。”
她皱眉：“具体情况说清楚。”
王保安点点头，似乎想起某些可怕的东西，手指比划着：“我说的烧死样的人没有撒谎，是真的有。”
他回忆起那天值班遇见的事。
大概是当天晚上十一点多，王保安跟另外几个晚班同事在搓麻将……
“老王今天这手气真不错啊，怎么财神牌运轮到你那去了。”
“哪有，我去上个厕所，谁替我一局等我回来。”王保安嘴角完全拢不住，点了支烟朝门外走。
身后他的同事很快又开了新一轮。
保安室附近就有厕所，王保安很快上完厕所出来，心痒痒的想多赚点，却看见保安室的灯熄了。
“奇怪，停电了？”
他嘀咕了一声，掏出对讲机刚想问，见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没停电啊，皱起眉走向保安室。
“你们干啥呢，好好的把灯关——你是谁？”
保安室里光线十分昏暗，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人，看背影应该是女人，大冬天穿着夏天的红色连衣裙。
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知是否冻的，青紫了一大片。
“转过来，不然我动手了。”说着，他手摸到腰后的防身电棍。
女人手指动了动，动作缓慢的转过来，刚转了半个身子。
“老王，快跑！”
屋里他的同事喊了一声，王保安顿时害怕的倒退几步，根本没有迟疑，发软的腿往后一转。
下一秒，跌倒在地，满目惊恐，脸色惨白的看着前方。
寂静的夜空中，月光皎洁，一个浑身散发着浓烟，像被火烧过全身，只余下焦炭的人影站在那里。
深陷恐惧中的王保安浑身都在发颤，根本动不了。
嘀嗒——嘀嗒——
他好像能听见死亡倒计时，恐惧使他膀胱一紧，本能的用力憋住，脑子里不禁想起别墅区死人的事。
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从头到脚发麻的寒意袭来。
焦炭人影像极了恐怖片里窜来的恶鬼，闪现在他眼前，将他拖进保安室里，大门被关上。
……
仅仅是回忆王保安都手脚冰凉，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我们本来以为要死在那天晚上了，结果那俩人没有杀我们的想法，只让我们把那些话传播出去，不然就杀了我们。”
“后来我们等天亮才敢出去，商量了一下，觉得那可能不是人，而是……鬼。”
最后一个字他说的牙齿发颤，仿佛再次回到那晚的保安室。
王保安猛地深吸一口气：“我那些同事现在就在火车站，求求你帮帮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符栖栖收回思绪，看向他，“平安符一张一千，要吗？”
“平安符？戴着就能没事了？”
他知道平安符，无非就是用来保平安的，但能挡住鬼嘛。
“至少任何鬼怪都无法近身，但若是烧成灰了，那你就……可以去道观再买。”
王保安提起的一口气松了出去，“我买！”
王保安不仅给自己买了一张，还给同事们分别买了各一张，要不是符栖栖说不能多买，他恨不得买个几十张。
当时情况那么危机，同事还让他跑，所以这钱花的不冤枉。
从洗手间出去，符栖栖坐扶梯到出站口，还没跟娄月瑶还有岳依碰面，先接到了沈渡的电话。
赚了笔小钱的符栖栖心里美滋滋，说话声都变得温柔。
“大忙人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我在你身后。”
与电话几乎交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符栖栖回头，然后就看见沈渡被人群挤着，似乎暂时过不来。
其实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两米的距离。
她扬了扬唇角：“沈队，你该不会是特意来接我的吧？”
“小心。”沈渡刚伸手扶住一个小孩，闻言，抬眸与她对视上，语调缓慢：“嗯，小李说你今天过来。”
所以他提前调了时间过来，在车站外等了两个多小时。
符栖栖瞬间收敛起笑，目光幽幽：“说吧，又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她不信沈渡有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