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副队虽然没吐，但面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今年四十，属于一看就很正派的那种长相，此刻面容紧绷，“判定为三小时前非正常死亡，我们的一名同志重伤。”
沈渡抬手打断：“不必多言，我亲自去看。”
他说完径直走向别墅里面，郝副队没法只能跟上去，再看一眼血腥的现场。
血。
到处都是血。
墙壁、沙发、地毯、吊灯、天花板……让人很难想象，两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血，难以下脚。
郝副队皱眉进去的时候，沈渡正看着吊灯上悬挂的圆……凸出的眼球灰白，血丝密布。
不同地点像是被抛过去的头发，连接着不明物体。
哪怕刚刚见过，郝副队还是被恐吓到了。
沈渡眸光冷淡的看向墙上的合照，黑眸深处涌动几分薄怒：“玄协的三长老什么时候来？”
郝副队连忙回道：“马上，他刚从另一个地方赶来。”
这已经很快了，三长老与二长老不同，一年365天有364天他都在奔波。
沈渡：“通知下去，用强力手段保护有可能被盯上的人，若是不配合，告诉他们直接撤离，生死不负。”
“好，我去联系。”郝副队刚应下，就看他大步流星的出去，心中叹了口气。
想起沈渡刚来的那年，他不愿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指令，可谓全方面钻研沈渡的性格，直到现在的打脸。
他太了解沈渡了。
为啥生气？还不是一些人不听话，非觉得外面有09大队的人就安全了，不让进屋严格防守。
搞得他们要偷东西似的防着，可人都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
隔天中午，符栖栖赖床到吃午饭才下地。
刚出到院子，就看见鸡舍前站着幽怨成熊猫的人。
好大的一声“嚯”！
符栖栖退后几步，墨镜下的一双美眸打量许久，唇角微微抽了两下。
“村长，大中午的就别扮演熊猫了吧。”
白振锐走出阴暗处，顺手放下鸡食，阳光下黑眼圈格外显眼，“观主，我一晚上没睡。”
还是喝了两壶的情况下没睡着，头疼眼酸偏就是睡不着。
符栖栖：……
“我也没睡，实在太激动了。”厨房做完早餐的白卫华，端着粥打了个哈欠。
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神祖了，他不激动都是不孝。
咔哒，身后白泽凯似乎也出来了。
符栖栖拿出手机丝滑抬脚往外走，“小李啊，我在外面办事，药膳也不一定非喝，睡觉也一样。”
父子外加刚出来顶着鸡公头的白泽凯面面相觑，装也装的像一点吧。
不过他们还真冤枉好人了，符栖栖确实接到了小李的电话，这会正在挨训。
“符小姐，你去办事应该告诉我一声，不是我多嘴，你这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也太不听话了，你在哪里，我把药膳跟饭都给你送过去。”
符栖栖：“……不，用了吧。”
“不能说不用，”小李把整理好的资料放抽屉里，耳朵夹着手机，“我可不想被人说完不成任务。”
符栖栖有些头疼，干他们这行的好像很注重任务啊，没忍住叹了口气。
很轻，耐不住小李的耳朵很灵。
“符小姐，怎么能叹气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对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你看网上的新闻，各种疾病……”
被人关心的训斥，符栖栖尴尬的扯了扯耳垂：“知道了，我晚上就回去，七点，准时送来。”
听她说出准确时间，还想继续的小李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行吧。”
总算挂断电话，符栖栖转身看见身后的白擎苍，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她撩开遮挡墨镜的碎发。
“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去。”白擎苍闻言点头，没提起电话的事，虽然他其实都听见了。
没办法，玄门人耳力不同常人，他还不太会克制。
……
随便吃了些食物，白振锐通知了全村人一同前往祭坛。
“听说是为了最近的传言，神祖降罪了。”
“那位就是浮云道观的观主，有她在，一定可以处理，不用太担心，什么原因问过神祖才知道。”
有小孩子眼前一亮：“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看见神祖了？”
听见这话的人无奈的笑：“神祖岂是随意可见的，这些话可万万不能到观主面前说。”
走在前面，负责管秩序的白卫华昂首挺胸，可不是要见神祖，一想到待会他们的反应就想笑。
白泽村的村民对符栖栖都很尊敬，也没有因为她的年纪而看轻。
秩序也完全不用管，对白卫华的安排是为了神祖出现后的轰动。
所有村民加在一起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走，看见这一幕的人也会感叹一声传承便是如此。
一直到白泽祭坛出现，所有人便立刻停止了交流。
符栖栖站在上首，接过白擎苍递来的九柱香，火柴划过点燃，她抬手挥灭火焰，香气云绕。
这代表对神的极度尊崇，神兽也是位列神位的存在。
像是不够虔诚，或愿望不明、带有恶念都无法得到回应。
“跪。”
她轻轻的一个字，却传入在场所有人耳里。
待人纷纷下跪，符栖栖插入香，转而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箓。
低头的村民都没看见，唯有白擎苍抬头。
“灵风流转，万象之门，神兽闪现，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之事，应我召唤……”
随着尾音即将落下，符栖栖捏住符箓的两指立于两眼之间，双眸骤然睁开，红光一闪即逝。
“现。”
有那么一瞬间，白擎苍仿佛见到了踏着岁月星河，身着古装长裙的神女降世人间。
他完全愣住了。
直到一股极冷的风吹在身上，他才瞬间清醒。
看向前方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做到了？
“可以起来了。”符栖栖拿起墨镜重新戴上，微眯起的双眼看着一处。
“这是……”
人在起来前的第一反应是先抬头，村民们看着前方却久久没有起身，全都被震撼到了。
白泽凯懵了下，手心挡住刺眼的光，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一脸震撼。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