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却笑了笑，装傻道：“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况且，我好像不认识您吧？”
不得不说，宋柏寒这副皮相的确保养得很不错，难怪能在贺云珍身边待这么多年。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本就长得斯文，也不像年纪的男人普遍发福，要不是池晚猜到他的身份，丝毫看不出他今年已经快60岁了。
宋柏寒却不紧不慢道：“我以为，你在调查贺家的时候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这也算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池晚也没再继续装不认识：“我的确没见过您的长相，毕竟您看起来被保护得不错。”
入赘贺家之后，宋柏寒的确不怎么出现在人前，行为也低调得很。
当初周怀安给池晚的那份资料里，重点也都在贺家，虽然有几张宋柏寒的照片，但也并不清晰，以至于池晚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可说来奇怪，宋阳明难道是尽捡的缺点长？怎么和宋柏寒看起来完全不像呢？
听到池晚说他被保护得不错时，宋柏寒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池小姐果然胆子很大，也难怪会让凌风那小子这么上心。”
池晚却笑了：“宋爷爷说笑了，贺凌风的上心普通人可无福消受。不如聊聊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吧，总不能是为了我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舅舅吧？”
宋柏寒的目的池晚的确猜不到，毕竟看起来他似乎也没有太过仇恨自己的样子，不像是为了宋阳明报仇。
再说了，就算真的要报仇，也轮不到她吧？
宋柏寒深深地看了池晚一眼，半晌突然也笑了：“这样也好。池小姐胆子越大，我们的计划越容易成功。”
池晚看着宋柏寒这样，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但嘴上却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宋爷爷成了一条战线。如果您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徐老还在等我呢。”
“池小姐难道不想看着贺家覆灭？这样贺凌风就再也没办法对你构成威胁了。”
听到这低低的声音，池晚不由笑容一顿，有些怪异地看着宋柏寒，一时没搞清楚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宋爷爷这话我的确不太明白，贺凌风也威胁不到我。再说了，贺家可是你的本家，您这是在？”
她看着周围这杂乱的环境，似乎是被人刻意开辟出的一个角落。但在这种公众场合和她说这些，宋柏寒真的不是在钓鱼吗？
还是贺凌风想出来的新套路？
宋柏寒似乎猜到池晚在想些什么，主动解释道：“这次的展会，我是赞助商之一。贺云珍知道我这么多年也就侍弄兰花一个爱好，只有在这里，她的监控没有那么严格。再加上，贺家本家的麻烦，她最近精力不够伸手过来。
“池小姐，我十分诚心和你合作。你想摆脱贺凌风，可只要贺家还在一天，他就不会被束缚。他们贺家，最擅长的就是折断目标的羽翼，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深有体会。”
宋柏寒这话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
池晚终于忍不住诧异道：“宋爷爷，既然你知道我家是怎么破产的，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没有任何的势力和背景，你找我合作恐怕有些异想天开。”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找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家里刚破产的大学生去合作扳倒自己家啊？！
这宋柏寒该不会是恨贺家恨魔怔了吧。
没想到宋柏寒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池小姐有些妄自菲薄了。能在贺凌风手下周旋这么久，你的本事可不小。况且，你身后还站着周家和徐家，甚至，夏侯煜似乎也对你颇为关注……
“当我发现，贺凌风对付宋阳明之后，真正的目标竟然是你时，我小小地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事。”
池晚眼皮一跳。
当初她做的那些，实在算不上隐蔽。毕竟一开始没什么经验，能想到的最多也就是尽量不引人注意而已。
可如果真的有心去查，的确很容易发现她的异常。
因此她也有拜托周怀安帮她遮掩一二。
再者说，这些异常如果要圆，也不是圆不回来，为了减少破绽，池晚典当的所有贵重物品也都有乖乖交税。
只是，宋柏寒的敏锐，却让池晚有些惊讶，他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关注到自己了吗？
知道自己的话池晚听进去了，宋柏寒也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所以我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了。我们完全可以各取所需。
“最重要的是，贺云珍不会想到，我和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姑娘会产生除了‘包养’之外的交集。
“看得出来，你丝毫没有把贺凌风放在眼里，而那个蠢货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将你完全掌控。不得不说，贺家的自大和傲慢，真是一脉相承。”
池晚的眼神里闪过古怪的神色：“没记错的话，贺凌风应该是你的亲孙子吧。”
可是看宋柏寒这个态度，该不会……
然而，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池晚依旧被宋柏寒接下来的话给惊到了。
只见宋柏寒笑得十分讽刺，他看向池晚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些释然的坦诚：“亲孙子？说起来也不怕池小姐笑话，我和贺云珍在一起之前，就已经做了绝育手术。”
什么？！
池晚发誓她真的有努力在压制，但到底还是被这个大大超出她意料的消息给惊到了一瞬。
“你的意思是……那宋阳明也？不对啊，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爸妈以便暗中关照宋阳明？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的儿子。”
宋柏寒面无表情道：“所以，池小姐觉得当初贺凌风是怎么发现宋阳明的存在的？”
池晚一愣。
当时看完周怀安的调查报告后，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贺凌风发现宋阳明，和贺凌风盯上自己，算是相互作用。
可听宋柏寒这样说，她才意识到，不对，当初就算贺凌风调查她，也没有那么容易将宋阳明和宋柏寒联系到一起去。
是宋柏寒！
是他故意透露的宋阳明的身份！
哪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