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来的羊奶、牛奶有限,团里养的还都是小羊,奶疙瘩的产量提不上去,羊毛收购的进度也比较慢。
一时半会儿的,短时间内,就只能先这么着了,急也急不来。
今天卫扬和宋露白一道进了城,卫扬和几个团领导去师部,宋露白去了供销社。
奶疙瘩是十八团做出来的成果,宋露白用黄纸包了一斤让卫扬带进了师部,让领导看看。
奶粉因为有包装,一斤能卖到几块钱,奶疙瘩也是用真材实料做出来的,但她们只能用黄纸包着。
宋海看到宋露白带来的淡黄色奶味香浓的奶疙瘩,语气肯定的说:“不便宜吧。”
宋露白让他捏一块先尝尝。
宋海平日里也就喝点甜豆浆,很少喝羊牛奶、吃奶制品,奶制品都贵的很,他们供销社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多少奶粉。
他捏了一块,咬了一口,感受着奶香在口中慢慢化开。
宋露白说:“你手上的一块可以泡一杯奶,产妇和婴孩喝了都可以补充营养,和奶粉的效用一样的。”
宋海知道奶制品便宜不了,点点头再次问道:“多少钱?”
宋露白道:“两块一斤。”
虽然贵,但这个价钱宋海能接受,因为比起奶粉,奶疙瘩还是便宜的。
宋海问:“一共就这么多?”
宋露白惆怅说:“就这么多,你也知道,奶不好收。”
就是因为量少,所以她才喊这么贵,但这个价钱和奶粉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除去卫扬带走的一斤,宋海只收了三十八斤。
一共七十六块钱,又可以买几头小羊了。
因为稀少,所以奶制品非常好卖,又正临年关,宋海留出二十斤,给各个单位相熟的人做人情,剩下的十几斤不过刚放出去售卖,不到俩小时就全卖完了。
宋露白还在供销社用市场价买了一斤,给卫昭提了过去。
卫扬还在师部,宋露白便在卫昭家里等着。
卫昭听她说完最近忙碌的事,尝了奶疙瘩后说:“本来价钱就不便宜,奶制品又是紧俏货,我帮你问问,让人给你们团的奶疙瘩设计个包装袋,你想个产品名字,有了好看的包装,一斤三块也卖得!”
宋露白惊喜,想了想,她说:“那可以,要是从首都寄来包装袋,口肯定没办法封,只能用红绸或者皮筋系住,包装弄好点,送礼提出去也有面。”
百货商店里能卖的上价钱的东西都是带包装的,凡是价钱低廉的,都是可以散称的。
像奶制品这种紧俏东西,价钱注定便宜不了,不如把包装做的高档点。
作坊不像是正规的厂子,在把产品装好后就能封口,包装好的东西看起来就高档,能卖的上价钱,她们团场这小地方条件有限,只能尽量让产品看起来更值钱些,以此来赚取更多的利润。
说了会儿奶疙瘩的事,卫昭又道:“年后能休息一段时间,你带着宜华俩姑娘过来住一阵子,许久没见她俩,我还怪想的。”
宋露白说:“天太冷,她俩最近爱感冒,等暖和了我就带着她俩过来。”
说着话,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卫昭开始忙活,宋露白要帮忙,卫昭说:“你就别沾手了。”
这几年两人的关系一直处的不错,虽然不必如此客气,但卫昭觉得宋露白来她这,她让人动手做饭不合适。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宋露白和卫扬再次吃到了卫昭牌暖烘烘却没什么味道的鸡蛋咸疙瘩汤。
鸡蛋花稀碎的飘在带着酱油颜色的汤里,疙瘩是由小块的红薯以及粗玉米粒还有杂粮面混合在一起捏成的,另外汤里还飘着些白菜。
怎么说呢,有点像猪食,但绝对比猪食放的用料多,宋露白都不知道卫昭是怎么想到这种吃法的。
卫昭做饭把该放的调料都放了,宋露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饭,觉得过程中没少放什么调料,但做出来的味道就是非常一般。
只能说卫昭是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
喝汤间,她和卫扬对视一眼,俩人默契十足,眼中的意味让对方都扯了扯唇角。
陈景文瞅见了舅舅和妗子间的眉眼官司,趁机说道:“妈,舅和妗子在笑你做的饭不好吃!”
卫扬淡定瞥这小子一眼,“你觉得不好吃就直说,不用把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说完话,他把碗里最后一口汤也喝干净了,放下筷子,他看着陈景文说:“好久没吃你妈做的饭了,好吃,你也快吃。”
陈景文不可置信。
他妈做的饭能称得上好吃?他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太强了!
身上吃的暖洋洋,又在卫昭家坐了半个小时,夫妻俩坐着团部的拖拉机和买好东西的其余人一道回了团部。
十八团太远,宋露白提前和张翠写了信,今年过年就没让张翠带着建设兄弟俩过来。
今年过年家里就只有一家四口。
人虽然少了,但过年的气氛很浓。
一大早起来,宋露白把从首都买回来的两个红色的小棉袄掏了出来,让俩闺女换上。
她可惜的看着柜子里的红色呢子大衣。
这件衣服颜色好看,摸起来也厚实,穿上身显的她高挑纤瘦、肩薄背直,显身形的不得了,奈何这个天气没法穿。
天太冷没法穿,天气合适的时候她又没机会穿。
新买的这件呢子大衣只能继续压箱底。
她继续穿上了黑色的面包服。
这件长款羽绒服也是在首都的百货大买的,要六十八元钱。
面包服看起来蓬松,摸起来又很轻便,穿上非常暖和,里面套一个线衣出门都不会冷。
因为价格昂贵,平日里她要去外面忙活的时候都不会穿这件衣裳。
好在黑色不太显脏,又比较好打理,穿了多回,再拿出来还是和新的一样。
宋露白觉得不怪大家都想进城,首都百货商店里的东西真不是别处可比的。
穿好衣裳的卫宜华看到在贴对联的她爸还穿着平日里穿的棉衣,跑到他跟前扬着小脸问:“爸爸,你怎么不换新衣服?”
卫扬笑着说:“我换了,不过衣裳一样,你看不出来罢了。”
卫宜华歪着头围着她爸转了一圈,不明所以的“噢”了一声。
卫扬的衣裳是领来的,里面的夹棉做的很厚实,穿几年都磨不透,质量好的不得了,冬天就那几身衣裳,他来回替换穿了几年了。
在首都时宋露白要给他买,奈何手头票据不够,他坚持都把票花在她和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