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凤的话刺激到了唐学文。
唐学文眼睛通红的站起身，朝苗凤的脑袋举起了拳头。
“这些日子你他娘的哄我玩呢？”
明明她给他的感觉是有希望的。
现在他的面子都丢完了，被人骂没骨气、没出息，被所有人这样羞辱，她还是不愿意和他回家？
卫昭喊道：“你打，你俩都没啥关系了，卫扬，他俩这不是家庭纠纷吧，才打死一条人命，他还想犯罪呢！快叫派出所的来！”
话落，唐学文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他愤恨看向卫昭，气急败坏的问：“我到底和你有啥仇！你想害死我！”
卫昭指着程主任：“我和你没仇，我就是不认同这位妇女主任说的话，苗凤要咋样不关我的事，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喽。”
人堆里，赵红英顶了顶宋露白的肩膀，做贼一样的说：“你这个姑姐是个厉害的，小宋啊，你在家受过她的气没？”
宋露白摇头，“我姐人挺好的，而且她是向着咱们女同志的，厉害点就厉害点呗。”
赵红英点头说：“她是向着咱女同志，但自己家的事和别人家的事不一样，她和你男人是亲姐弟，你们小夫妻要是吵架，自家人肯定会向着自家人。”
但即便如此，赵红英此时还是把卫昭视为她学习的榜样。
卫昭说出了她平时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她嘴皮子要是有这么利索，她还不得打遍十六团没有敌手？
唐学文走到程主任跟前，一脸愤恨的骂道：“我家的事和你有啥关系，本来苗凤都愿意和我回家了，你非要瞎掺和一脚，在这彰显你的能耐，你要不是妇女主任，我能让你在这放闲屁？现在苗凤不和我过了，都是你的错！你咋样给我负责？你咋负这个责任！”
柿子还是挑软的捏，在唐学文的认知里，卫昭背后有团长支持，团长承诺往后他再结婚会给他安排屋子，但这个陌生的妇女主任就是个女人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姓程的丈夫是个和卫扬级别相同的领导。
程桂枝随着自己男人去了几个地方，他男人是干部，她也是小领导，还一直从事着关于妇女权益方面的工作，活到现在，她从来没有遭受过今天这种羞辱！
今天始料未及的羞辱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她大脑一片混沌，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明明之前周围的同志还都很赞同她，都用欣赏钦佩的眼神看着她！
到哪她都是受人尊敬的人，今天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
程主任的眼睛被泪糊住，周围人的神色却丝毫不落的映入她的眼中，刻进她的心里。
男人的怀疑和嘲讽，女人的厌恶与痛恨…
唐学文还在叫嚣着让她负责，程主任羞愤交加之下，选择掩面而逃…
人群外，新来的政委余富悄悄站在人群外的暗处，听到唐学文的指责以及这片居民们的议论纷纷，听着爱人的哭泣，他抢先一步在程桂枝掩面奔逃而出之前悄然离开了现场。
卫扬也一直在人群外，看到余富的动静，他心想这位倒是和他平时表现的一样，在哪里都不冒头，也很少提自己的意见，如今看到自己媳妇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没动静，这人是真的窝囊。
程主任哭着跑了，唐学文又开始纠缠苗凤。
他把下跪认错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苗凤被卫昭骂过后清醒了点，挣脱他后逃也似的跑了。
卫昭这位今晚最显眼的女战士回家进屋后连喝了两大缸子水。
她拿着扇子开始扇风，痛快的骂完了，她看向卫扬说：“我要去妇联，我不去幼儿园了，能不能让我去妇联？那位妇女主任不太行，她不会为女人伸张正义的，让她干下去，往后十六团的妇女同志都得窝窝囊囊的过日子。”
卫扬干脆点头，“行。”
余富的行事作风让他知道这事一定能办成。
卫昭扇着风，陈瑜默默的给卫昭递过去一个苹果。
“刚才说那么多，肯定饿了吧，锅里的饭马上好，先吃个苹果垫垫。”
卫昭诧异看陈瑜一眼。
往日陈瑜可没有主动“照顾”过她，今天倒是稀奇了。
…
此时的余富家。
程桂枝回到家里就趴在床上一直哭。
余富坐在外面抽烟，他眉心有褶皱，脸上的表情有不耐烦。
听程桂枝哭个没完，余富扔掉烟头进了屋。
“被人骂了，连一句话都还不回去！长着嘴就会吃白饭？”
此时余富浑然没想过在卫昭的话里，程主任丈夫的形象也挺不堪的。
程桂枝正是委屈的时候，再被丈夫骂，她哭的更狠了。
家里男人的苛责让她更加委屈。
“以前不是能说会道，今天咋让人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还让我咋出门？”
先前他觉得丢人，所以他没选择给自己的女人撑腰。
刚才坐在那抽烟，他则在想把卫扬得罪了该怎么办？
他虽然年长，虽然工作时间比卫扬长，但卫扬有手腕，听说李长贵就是折在他手里了。
如今机关内外，这位年轻的团长说话还挺有份量。
“你知道我被骂了还不给我撑腰，你就会觉得丢人，哪有你这样的男人！”
程桂枝气的直跺脚。
余富吼道：“你今天非往那边凑啥？那边的热闹有啥好凑的？闹成这样，脸丢完了，你就高兴了？”
程桂枝又倒回床上哭。
唐学文和苗凤俩人闹离婚的那天晚上她寻着声音看了后半场热闹。
团长媳妇说的话她很不赞同。
女人就得从一而终，一辈子就嫁一个，这样的才是好女人！
离婚本来就丢人，偏偏团长媳妇一点都不害臊的说离婚不丢人，还说啥团里多的是光棍！
咋能那样说呢，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等她安顿好去了妇联，郭艳红每天都说唐学文咋样认错试图让苗凤回家继续和他过日子的。
听的多了，她对苗凤意见大的很。
唐学文都做到那个地步了，苗凤还不回头，那就是不识好歹，她就是个坏女人！
但唐学文下跪是真没出息啊。
男人是顶立门户的，跪天跪地跪父母，咋能给女人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