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挺挺地竖立在这玻璃柱子里,闭着眼睛一脸平静,如果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但他们在这诡异的液体里,是怎么呼吸的?
我走前去贴在玻璃上仔细观察,原来是因为这里面只是装了他们的魂魄罢了,还好还是生魂。
但身体到哪里去了?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找了个柜子藏在了后面。
只看到一队里面穿着白大褂头戴着青绿色帽子的男鬼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绕着几根柱子观察了一圈,又拿着手里夹着文件的夹板记录了一些什么,又朝着刚刚过来的黑暗处回去了。
我赶紧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队伍最后面的东西似乎感受到了一阵风,转过头来却什么都没发现,它半腐烂的眼珠里透露了一丝疑惑,但还是将头转了回去继续机械性地抬脚了。
跟在这条队伍的后面,我见到了这么久以来,在地府都没见过的场面。
黑暗的两侧是无边无际高耸的墙壁,墙壁上大大小小的挂着无数灌满了不知名液体的玻璃柱子,而这些玻璃柱子里面有一些还是完整的人的灵魂,有一些却被衔接了各种各样动物的躯体。
或是头颅,或是四肢。
小一些的是一些动物的灵魂残骸,许许多多却顶着被置换过来的人的躯体。而这些灵魂都有一个共通点,就算是双眼圆睁却一脸麻木,看起来是意识清醒的但却认了命。
越往里走天花板越低矮,再往深处甚至变成了山洞的样式,四周都是岩石墙壁,脚下踩着的是铁质的悬空的走廊。
就这样又绕了不少路之后,我终于见到了整个幻境里与最独特的地方。
不会被时间重置之处。
如果我的第六感没有出错,解除这个幻境的钥匙就在这里。
这条队伍巡视了这一片的牢房后又掉头了,我闪到了一边没再跟了上去。
牢房里被关住的正常人模样的魂魄已经不多了,我贴着牢房的缝隙,给他们缓缓注入了一些力量。
也许太久没有被温暖过了,他们纷纷抬起头来左顾右盼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眼睛里亮的惊人,连身上浓郁的怨气都淡了几分,叫我可以看得清楚一些他们的面貌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是没现身,只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朝着最邪恶的地方走了过去。
但有一个牢房的人我却没有做什么。
这人住的单人牢房,发型是非常典型的那种人的头发,我仔细瞧了一眼他身上的因果线,发现被他间接害死的人命不计其数,只是他可能死都没想到,就算是自己生前那么卖命,死之后还是会被一样的对待。
最多也就是赏给他一个单人牢房罢了,不然他的灵魂早就被同一个牢房的其他受害者们撕碎了。
果然叛徒不管在哪个阵营都会被看轻的。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道高大厚重的铁门,仔细瞧了一眼似乎需要某种指令才能打得开,但在幻境里哪来的提供给他们的开关铁门的能量呢?
就算是走到了最里层连灯都没见到。
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顾一下刚刚走过的路,不管是玻璃柱子还是牢房里似乎都有一个小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