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羊毛(2)
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当日午饭后，宋攸宁便吩咐庄子里的下人出去采买羊毛。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直到天光不在，黑夜降临，徐管家和一群人才匆匆走进院子，手中捧着一小袋东西，神色间尽是疲惫与忐忑 ，就连老陈家那最小的小孙女也不例外。
“夫人，只买到这些……”
徐管家微微喘着气，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小半袋羊毛展示给宋攸宁和齐嘉宁看。
“那么少……”
齐嘉宁不禁脱口而出，眼中满是惊讶。这群人从中午出去到现在，竟才弄回来这么一小袋羊毛。
不知想到什么，美人神色一凝，看向众人的眼神有些冰冷。
徐管家和一旁的孙老四众人敏锐地察觉到主子的神色变化，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疲惫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低声为自己辩解。
“郡主，夫人，不是小的们偷懒。只是京都这边的牧民不爱养那绵羊，小的们跑遍了好几个集市和周边的村子，皆是一无所获。如今这些，还是孙老四在雨花村的一个牧民那碰巧收来的……”
徐管家偷偷打量着端坐着的二人，见两位主子的面色稍缓，才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给孙老四使眼色。
看懂眼色的孙老四微微昂起头回话。“雨花村那牧民倒是养了好几只绵羊，只是不巧那牧民前几日才给那几头绵羊剪过毛，就今日这点，也是他从那几只半大的羊羔身上剪下来的……”
孙老四说得绘声绘色，颇为搞笑。宋攸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牧民给小羊羔剪毛的画面，一脸茫然无辜的小羊羔，不明白自己主人为何盯上它那短短的羊毛，只能被迫发出凄厉又可怜的叫声。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清脆悦耳，屋子里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齐嘉宁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冷若冰霜。
“那牧民前几日剪下来的羊毛都没有了吗？”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希望渺茫，齐嘉宁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继续追问。
果然，旁边的孙老四立刻摇了摇头。
“回郡主的话，那牧民说，羊毛无用，剪下来当日他便扔火里烧了。”
孙老四心里想着，没说出口的是，就他带回来这点，也是那牧民见有人当冤大头来收这东西，才临时起意从半大的小羊羔身上剪下来的。
屋内没有声音，过了片刻，宋攸宁才再次开口。
“今日辛苦大家了。”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徐伯，今日让厨房多做些好菜，大家都早些休息。”
底下人帮磕头道谢。
宋攸宁摆摆手，才又继续补充：“徐叔，明日就辛苦你们再到其他牧民那里碰碰运气，要是再有羊毛，不论多少，都通通带回来……”
“是……是……小的谢过夫人……夫人放心，明日天一亮小的们就去其他村里看看……”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连声应道。心中虽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花银子收这脏兮兮的玩意儿，面上倒是丝毫不显。
宋攸宁满意地点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补充。
“即便收不到，你们也别忘了告诉那些牧民，之后要是剪了羊毛，就送到咱们庄子上，不论数量多少，咱们都收……”
宋攸宁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是格外豪横。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口，不仅徐管家和孙老四众人，就连齐嘉宁都愣住了。要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下次绵羊剪毛的时候，怕是这十里八乡的牧民都会把手中的羊毛送来。
“是……小的记住了……”
除徐管家以外的众人再次老老实实地应下，才退了出去。
待众人退下，宋攸宁才再次看向徐管家手中那小半袋羊毛，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虽说数量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有了总比没有强。
“徐伯，这些羊毛，你让人先用皂角水浸泡去渍，记得要用热水，多泡几次……”
宋攸宁转头再次吩咐。秀眉难得蹙在一起，她只知这羊毛能制成精美的羊毛衫，可具体的制作过程却不了解，眼下也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让徐伯他们先尝试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