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 修改于4.18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美写完信去厅里准备给儿子讲完故事早点睡，却见小家伙正跪在地上伏在茶几上认真的画画。见她出来，忙转回头问道。
“大概还得等几天才能回来吧。”
对此，小美也不太确定。
上星期，储蓄部让他去福州出差，走之前说大概要十几天。一起去的还有一位分管副行长，所以小美对他在外面的安全也不是很担心。
“妈妈，爸爸怎么老出差啊？”
小家伙一边回头继续画着画，一边又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爸爸去了市行工作后，就和原来在储蓄所当柜员不一样了啊。”
“为什么不一样了呀？”
“因为。。。还要管理督促下面几个县的工作，所以总下去检查他们。”
小美只能这样跟儿子解释，刚开始去的时候，黎远山经常要跟着科里的同事去几个县检查工作。
“怎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小美摸了摸儿子低着的小脑袋瓜，温柔地问。
“爸爸说。。。他这次回来一定会给我带画书和玩具车的。。。”
“哦，你是想着爸爸的礼物啊。”小美笑着说。
“才不是呢，我也很想爸爸！”
小家伙急忙分辨道。
“好啦，妈妈知道你很想你爸爸。来，别画了，妈妈带你去洗脸，今晚咱们早点睡，妈妈今晚多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
“太好了！”
小暄暄终于丢下了手里握着的彩色画笔，高兴地跟着小美去了厨房。
这个房子里没有单独的洗漱间，厨房再往里有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左右宽的小卫生间。平时洗脸刷牙就用厨房里放着的简易洗脸架凑合。
还好小卫生间里有扇窗户，做饭的时候打开通通风，不然油烟味儿真是呛得人受不了。他们俩正盘算着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去买个排风扇。要不到了冬天，老开着窗户也太冷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美渐渐习惯了金店的工作节奏。虽然经理偶尔还是会指出她的一些小问题，甚至会嘲讽几句，但她已经不太往心里去了。毕竟作为领导，总得时不时指导指导下属，这也算是人家工作的一部分吧。
“你连这个都不会弄，还当会计呢，真够笨的。”
“你下去找小葛或小林来鼓捣吧，别都叫上来啊，下面也不能没有人站柜台。”
经理看她时那嫌弃的表情，让小美觉得很憋闷，又听到经理后面的那句，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她提醒?自己能不知两个人不能同时上来吗？
但已经有过一次同经理吵架的经历，小美只好忍住没放声，默默的出了金店办公室。
“小方。。。”隔壁杨澜见小美路过他们办公室，招手轻唤道。
“杨会计。。。找我有事？”小美轻手轻脚进去后小声问她道。
“那么严肃干嘛？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会天啊。”杨澜走过去关上了办公室门，这才拉着小美到了对面窗户跟前，“怎么，你们经理又说你了？”
“就让她说说呗，又不能少上一块肉。”见小美阴着脸不说话，她便笑着开导她道。
嗯，是这么回事，那就随她说呗，生的什么气！小美心里的不快顿时减轻了不少。
“对了，不能在你这儿多待了，我还得去下面柜台叫人呢。”小美这才想起正事。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杨澜轻松地笑了笑道，“等会儿回来的时候，你就说被别的事情耽搁了一下不就行了？”
小美听后心里暗暗佩服，这姐们还真是机智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看到莫会计不在，小美便和杨澜聊了一会儿天。
等到下楼去叫人时，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好转了。小美挺感激杨澜的，不仅工作上帮了她那么多，人又很通情达理，最重要的是，人家懂得把握分寸，简直就是办公室里的最佳拍档人选。可惜俩人不能在一起共事，这让她感到很惋惜。
经理刚才交代她把行里刚买给金店的大密码箱设置一下密码，虽然有说明书，但小美一点搞不明白怎么设置，之前那个箱子不仅有点老旧，空间也不够大，有些放不下又增加了品种的金饰品。
这个新密码箱连经理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设置，却还笑话她这个完全不懂的新手。小美觉得经理这样做实在有点儿过分，心里能不有火气么?
“你怎么这么不虚心啊，笨手笨脚的?怎么，做错了还不让别人说你！”见小美脸色不善的看着她，经理又加上一句。
小时候在家里，每当小美做事不合母亲心意时，总会被她严厉地批评一顿。当时的她心里总是不太服被母亲这样训斥，所以经常顶撞她。
也许是在她年少的认知里，不想因为被责骂而被迫变得谦虚起来吧，不能进步拉倒，反正自己觉得对就行了。
“主席说，谦虚使人进步！”毛爷爷的话小美还是很愿意认真执行的，因而后来她的种种“不虚心”，渐渐便收敛了许多。
黎远山从福州回来后，工作上依旧很忙，家里的事情也顾不了太多，这让小美的负担更重了。
好在小暄暄在幼儿里园适应得还不错，虽然刚升入大班时，他的拼音和加减法有点跟不上，但现在都能跟上了。入冬以来，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得感冒什么的。
尽管工作中的一些小事情，让她些有些不痛快，但最近有件喜事让小美的烦恼一下淡去不少：
鲁省地区进行了工资补差，她的工资涨到76元。而且她还听说全国机关还要普遍上调一级工资，这样一来，不仅她的工资还能再涨一级，丈夫黎远山那里也能调一级。
至于生活方面，还算过得去。单位入冬时分发了一些冬菜和苹果。这里不像九原那边已经下了好几场雪，都快到十二月份了，天气还不算太冷，棉衣棉裤都没上身呢。
“咱们岛城很少有穿棉衣服的吧，年轻人基本都是羊毛衫外面套件厚大衣完事。”
“有的小伙子，到了冬天，里面就穿一条秋裤。”
听着柜台前两个小姑娘的告诉，小美咋舌的扭头问杨澜道:“杨会计，你们家乡冬天都穿啥衣服?”
她听黎远山回来说，福州那地方可热了，聊天中得知，杨澜老家就在福州，地处南方，那冬天一定也不会太冷吧。
“福州的冬天平均气温通常在10到15度左右，不过偶尔也会出现30度的高温天。”杨澜笑着说。
喔噻！那还穿什么棉衣啊，估计有些人连秋裤都不用穿吧，南方人民冬天真省钱啊。几人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冬天热一点好幸福。
“福州的冬天虽说相对温暖些，但有时气温的幅度还是较大的，不冷是真，但秋裤还是要穿的啊，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需要备些保暖的衣服。”杨澜又笑着解释道。
“你们那里冬天都穿些什么衣物啊，杨会计?”
爱美的小林姑娘好奇的问杨澜道。
“很多种吧，什么套装、风衣、休闲装、夹克衫、西装、薄毛衣：这些衣物适合福州冬天的气温，既保暖又不会过于厚重。当然，对于那些怕冷的人，羽绒服、棉服啊就会早早的上身，我回家时也会穿，既保暖还舒适。”
杨澜介绍完，又笑着说:
“对了，商场这里昨天新进了一批羽绒服，款式挺不错的，你们几个一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杨会计换了话题，开始为商场拉业务了。
“我们已经有羽绒服了，就不去了。”两个小姑娘很快笑着回绝了。
“小方，你要不要去看看？要是看中哪件，我跟他们说说，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见杨会计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小美连忙摇摇头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前几天刚在转角的外贸店里买了件短棉外套。”
那件海蓝色的短棉外套她进门后一眼就相中了，价格也合适，穿上身不仅显肤色，看上很洋气。而且天冷风大时，只要把拉锁拉上去，脖子处护的严严实实，都省得戴围脖了。
“棉服哪有羽绒服保暖啊，”杨澜说完后，见小方会计依然不为所动，于是抬头指了指二楼，笑着说:“楼上有刚到的儿童丝绵外套，挺轻薄的，里面给孩子穿件厚毛衣，冬天应该就够暖和了。要不要上去给你孩子挑一件？”
“行，我要是看好了哪件，你得让他们多打折啊。”小美这下没推脱，很干脆的点头。
“好说，那走吧?”杨澜会计总算拉了一单，于是兴致盎然的带头向楼梯口走去，丢下柜台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摇了摇头，方会计，你刚才的坚持呢?怎么一提到给孩子买就破防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