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朵睁开眼睛,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她意识抬手遮挡。
“我这是怎么了?”
她猛地坐起身,丝质睡裙滑落肩头,露出大片肌肤。
镜中的女孩有着一张陌生而精致的脸——杏眼微挑,鼻梁高挺,唇色如玫瑰初绽。
“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
只有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姝朵的脑海。
原主,名姝朵,二十二岁,姝家养女,实则是姝家培养的“社交道具”。
记忆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礼仪课、法语课、品酒课、马术课……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只为有朝一日能凭借这张脸和这些技艺钓得金龟婿,为姝家带来商业联姻的利益。
姝朵不由想,既来之则安之,系统虽然不见了,但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好影响的,而且,如果她猜得没错。
这件事,一定是那个人做的。
每个小世界,她都能遇见那个人,也不知道这一次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想到这,姝朵心中不禁充满期待。
姝朵换上原主衣橱里最华丽的一袭暗红色礼服,指尖抚过梳妆台上那张烫金面具。
记忆告诉她,今晚京圈最顶级的蒙面舞会正在容氏庄园举行,那是她踏入上流圈层的第一步。
水晶吊灯将容氏主厅照得如同白昼。
二楼VIp包厢内。
容予铮修长的手指轻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声里,他垂眸俯瞰着楼下衣香鬓影的名利场。
他垂眸俯瞰舞池,水晶面具下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下颌线在变幻的灯光中如同冰雕。
“看那个。”程宴西突然用酒杯指了指楼下刚入场的身影。
暗红礼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线,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像被月光吻过般皎洁。
“姝家的小姐,最近圈子里都在传的尤物。”
容予铮眼皮都没抬,淡漠得好似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程宴西无趣地耸了耸肩,得了,这辈子这家伙能看上谁,他就母胎单身一辈子。
……
“姝小姐,能请您跳支舞吗?”一个穿着深蓝西装的男人向她伸出手,胸前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刺眼地闪烁。
姝朵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却越过他的肩膀继续搜寻,“抱歉,我有些头晕,想去透透气。”
她提起裙摆,像一尾暗红色的鱼游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舞厅侧门通向一个半圆形的露台,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与室内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姝朵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玫瑰的香气拂过她裸露的肩膀。
“这里确实是个安静的场所。”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惊得姝朵猛地转身。
月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容予铮靠在露台最边缘的大理石柱旁,黑色西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脸上的水晶面具折射出冷冽的光。
“啊!”
姝朵脚踝一歪,暗红裙摆如花瓣般绽开,整个人跌入那个冷冽的怀抱。
玫瑰香气与雪松气息瞬间纠缠,她仰头时面具边缘擦过男人喉结,听见一声克制的闷哼。
“小心。”容予铮单手扣住她后腰。
姝朵微微仰头,面具下的杏眼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谢。”
容予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松开手,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这样的戏码他见得太多了。
拙劣的偶遇,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姝朵的目光只是蜻蜓点水般从他身上掠过,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
她的视线直直越过他,落在了露台入口处。
“程少。”她的声音忽然染上一丝甜意,红唇勾起明艳的弧度。
容予铮看见她指尖轻轻抚过鬓边碎发,暗红裙摆随着转身漾开一道旖旎的弧线,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玫瑰。
程宴西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愣了一下才笑道:“姝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
“里面太闷了。”姝朵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轻快的声响。
她微微仰起脸,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程少要不要陪我跳支舞?”
容予铮站在阴影里,看着姝朵朝程宴西伸出手,那只手纤细白皙,腕间一条钻石手链闪闪发亮,莫名让他觉得格外的刺眼。
程宴西正要接过姝朵的手,余光却瞥见阴影处那道修长的身影。
他瞳孔微缩,指尖在空中顿住。
“容哥?”他惊讶地挑眉,“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容予铮从暗处缓步走出,水晶面具折射着冷光。
他单手插兜,黑色西装几乎融于夜色,唯有领口的钻石领针泛着寒芒。
“我这是打扰了你了?”容予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像浸了冰。
空气骤然凝固。
程宴西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松开了手。
“没,没有啊。”
姝朵红唇微启,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程少,怎么了吗?”
程宴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姝小姐,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这舞我就先不跳了,改天再跟你赔礼道歉,我先走一步了。”
姝朵看着程宴西逃也似的背影,红唇抿了抿。
她刚想迈步离开,就被一只手拦下了。
“欲擒故纵?”容予铮低声道,目光落在她脸上的面具,“玩得不错。”
姝朵仰头看他,忽然笑了。
她踮起脚尖,玫瑰色的唇几乎贴上他的下巴:“容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带,“我对冰块没兴趣。”
容予铮眸色一沉,正要说话,姝朵却猛地推开他。
她后退两步,裙摆在空中划出张扬的弧度:“舞会要开始了,容少还是去找真正想和您跳舞的人吧。”
姝朵没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的寒意,几乎要穿透她单薄的肩胛骨。
高跟鞋刚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敲出半个清脆的音符,一只手猛地从斜后方伸来,铁钳般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瞬间将她前行的步伐硬生生钉在原地。
“想走?”容予铮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低哑,裹挟着夜风的凉意,像冰刃刮过,“没那么容易吧?”
他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逼近,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那种混合着雪松清冽与纯粹男性侵略感的气息再次沉沉压下来,比方才在露台边缘那短暂的交错更具压迫感。
姝朵缓缓侧过头,面具下的杏眼在月光下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