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真烫啊,你是条汉子。”叶断秋顶着两坨对称的熊猫眼站在摊前,左颧骨肿得像刚出锅的红糖馒头,右嘴角倔强地上翘着。
“你也不差啊,很厉害呢。电的我现在都全身麻溜溜的。”青年苦笑着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角,恋恋不舍的看着中年男人手里的盒子。
“可惜了,我收藏的铜牌就差这么一个了……”青年惋惜的开口道。
叶断秋感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雷霆,一个“有趣”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个啥?你是说你要的是盒子里的铜牌?”叶断秋挠了挠头,一脸好笑的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要的是盒子?”青年也有些懵,但看着叶断秋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脸古怪的看着叶断秋。
“老板,分开卖吧。我和他分别给你10金币,盒子给我,铜牌给他。”叶断秋无奈的掏出10枚金币递给中年男人,旋即拿走了盒子。
“……见笑了,老板,给你。”青年苦笑了一声,拿出金币把铜牌买走了。
拿到各自想要的东西后,叶断秋与青年对视一眼,旋即俩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打不相识,我叫叶断秋,你怎么称呼?”
“嗯……莱昂哈德·冯·霍恩海姆。你叫我莱昂哈德就可以了。”说罢,青年和叶断秋握了一手。
“嗯,好的。改天有空请你喝酒……”
俩人互相聊了几句,随即互换了彼此的地址便分开了。
看着叶断秋离去的背影,莱昂哈德温和的面庞突然收了起来,十分生气的质问身后的几个大汉:“你们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为首的大汉已经醒了过来,挠挠那颗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大脑袋开口道:“主上,他对你出言不逊……”
“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点傲气,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是要替我做决定吗?”莱昂哈德面容渐冷,掌心的火苗跳动着危险的光彩。
几个大汉连忙单膝跪下,齐声开口道:“卑职不敢。”
“罢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你们几个回头去他留下的地址看一下,要是我没记错,那个地址是克莱斯特霍恩家的祖宅。”莱昂哈德目光深邃的看向远处,那是叶断秋离开的方向。
为首的壮汉再次开口道:“主上,听说克莱斯特霍恩家前几天不是被教廷查封了。说是与血族有关……属下这就去查明一切。”
看着莱昂哈德再次变得冰冷的目光,壮汉连忙改口。
莱昂哈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当然知道……对了,有些事,别让教廷那帮杂种……”
“主上,慎言。”另一名壮汉提醒莱昂哈德,同时伸手指向不远处。
两名教廷骑士正在耀武扬威的征收“赎罪税”。周围的百姓恐惧的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点钱财上交了出去。
“混蛋……”莱昂哈德手上再次冒起火焰,身后的壮汉连忙拉走了他。
………………
叶断秋扛着大包小裹嘴里还叼着一根当地特色风味腊肠,慢慢行走在回菲丽希娅家的路上。
“味道还不错。”叶断秋咽下一口腊肠,随后把口袋里那颗须弥石掏出来把玩着。
“好东西啊,约么300g左右,回去一定能弄一件合适的储物类道具。”斜眼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包裹,叶断秋不禁苦笑了一声。
“咳咳……”
就在叶断秋幻想的时候,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维。叶断秋不禁好奇的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还是那个老乞丐,面容依旧苍老,此刻正两眼放光的看着叶断秋背上的包裹。
“………”老乞丐一言不发,但眼神中的渴望却呼之欲出,似乎是觉得之前已经找叶断秋讨要过食物了,此刻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叶断秋笑了笑,随手从背上的包裹中掏出数根腊肠递给了老乞丐。
“给你,拿去吃吧。”
“额……好心的年轻人,谢谢你的善意。但我每天只吃一次食物,今天已经吃过了。”老乞丐目光躲闪,退回了叶断秋的施舍。
叶断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于是直接把食物硬塞给老乞丐,开口道:“你这是什么规矩?饿了就该吃东西,拿着吧。”
“……谢谢你,好心的年轻人。”老乞丐接过腊肠,垂目思索着什么。
叶断秋接着问道:“为什么你每天只吃一次食物?在我的印象中,乞丐不是都想要尽可能吃饱吗?”
“诶……世界上的苦难是有数的,我多遭罪,别人就少了。算是……对一些行为的救赎吧…………”老乞丐含糊其辞的嘟囔着,一双苍老而混浊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叶断秋,眸子里时不时的透出些许的追忆。
“年轻人,你为什么而拔刀?”老乞丐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问的叶断秋不禁愣了一瞬。
“为什么而拔刀?嗯……拔刀的理由嘛……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曾遭受的苦难,不想让别人也遭受一遍了……”叶断秋思考片刻后,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在任务世界里,拔刀斩杀那个虐待儿童为乐的混蛋时那番心情。
“原来如此……”老乞丐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断秋,低下脑袋凝视着自己的右手。
接着,老乞丐抬起头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
“开门!!!”
一声夹杂着跋扈与贪婪的声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叶断秋不禁回头看去。
两名教廷骑士的甲胄撞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铁靴碾过门槛时带下半块发霉的面包——左边骑士眉骨斜贯刀疤,笑时上唇裂成两道血缝;右边的凸眼像泡在醋里的鹅卵,眼白泛着脓样的黄,此刻正用皮鞭尾端敲着钱袋,每一声都让屋内的母女肩膀骤缩。
“该交本月的赎罪税了。”凸眼骑士开口时,酒臭混着蛀牙的腐味漫过来,他踢翻脚边盛水的陶碗,碎陶片扎进母亲艾丽萨的赤脚,“主教的庇护可不是白给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的手指绞进母亲打满补丁的裙摆,能看见她掌心还留着帮面包房揉面时烫出的水泡。
母亲跪在潮湿的泥地上,怀里紧护着用围裙裹了三层的铁皮盒:“大人…我上周替别人浆洗了二十件衬衣,只换到…”
“闭嘴!”刀疤骑士突然踹翻灶台边的破木箱,半袋发霉的燕麦洒在母女脚边,他蹲下身,金属手套捏住女人的手腕,拇指碾过她掌纹里的洗浆水裂痕,“去年你男人坠井时,可是向教区借了五金币买棺材——现在连本带利,该还七金币了。”
叶断秋听见铁皮盒锁扣“咔嗒”松开的声音,母亲藏在盒底的三枚金币正被凸眼骑士用剑尖拨弄,铁锈混着血珠从艾丽萨腕间滴在泥地上:“只有三金币…”
母亲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雏鸟,“剩下的…下个月我去采石场搬石头…”
“采石场?”凸眼骑士突然用皮鞭勾起露西的辫子,小姑娘冻得发青的耳垂擦过鞭梢的倒刺,“不如把这丫头押到修道院,每天替我们洗衣服——等她长到十二岁,还能做点别的事情抵账。”
刀疤骑士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他指尖弹开母亲护住铁皮盒的手,铜币滚落在露西脚边:“或者…”他盯着母女俩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衣,“你们屋里那口祖传的铜锅——上周在市集看见铁匠收旧铜,能抵两金币。”
母亲猛然抬头,眼里闪过惊恐:“那是露西他爹…”
“闭嘴!”凸眼骑士的皮鞭突然甩在墙上,木梁震落的灰簌簌掉在小女孩发间。
“三天内凑不齐七金币,就等着教廷骑士的审判,罪名嘛…”骑士抬眼扫过墙角漏雨的草席,眼神奸诈的开口道“窝藏异端邪物,连房子都该烧了给圣徒献祭。”
母亲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在发抖,却见她突然扯下脖子上褪色的十字架项链,那是用小女孩婴儿时期的胎发编的:“求您…这是我唯一…”
“廉价的破烂。”刀疤骑士一把扯断绳子,木十字架滚进污水坑,他甲胄上的铁十字徽章几乎压到母亲的额头,“别逼我们亲自动手——上回南街的寡妇不肯交钱,现在她的两个儿子正在教堂地牢里‘学习’亲吻烙铁。”
凸眼骑士忽然踢翻露西抱着的木盆,里面泡着母女俩准备卖的、用荨麻染了半宿的蓝布:“后天日落前。”
他捡起地上的两枚金币,指尖划过露西手腕的烫疤,“带着金币来,否则这丫头的细皮嫩肉,正好给主教大人擦皮鞋。”
嘭!
木门在身后重重摔上,暮色从裂缝里渗进来,照见母亲爬向污水坑捞十字架,小女孩盯着地上那道被皮鞭抽裂的墙缝——那里藏着她昨天在野地里挖到的、准备给母亲补身子的草根。远处修道院的钟声响起时,母女俩听见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巷口回荡,像一串拖在地上的、永不餍足的锁链。
“咦?你是谁?腰间还别着把刀,看上去屌的不行嘛。赎罪税交了没?”突眼骑士发现了叶断秋,看着叶断秋背上的大包裹两只眼睛直冒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