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当即呵斥：“清妍！胡说八道什么呢！”
四阿哥听到清妍的话，眼风也嗖嗖嗖地扫了过来。
“太后，奴婢以后不能孝敬您了！”
“当着哀家，死啊活啊的成何体统！”
清妍一副泫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模样：“回太后和皇上，没人想死，奴婢自然也不想，可现在只有奴婢死了，才能平息一切！”
“还说！害人的人还好好的，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呢，你一个被害的人就嚷嚷着要死要活的，像是什么样子，难不成在你看来，宫里的人都是草菅人命的人吗！”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钮钴禄侧福晋。”
皇上连名带姓地叫了清妍，引得清妍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皇上：“奴婢在。”
“怪不得你逃难在省城安顿下来之后能活的风生水起的，你这嘴啊……真是三寸不烂之舌，活的都能让你给说成死的了。”
“奴婢惶恐。”
“朕可没看到你有多惶恐，话里话外在提点朕呢，放心，朕不敢自诩有多么圣明，但是至少没昏庸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
大清的法度就是法度。
既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德妃心怀不轨，意图害死皇子福晋，自然是大逆不道的。”
听到皇上这么说，清妍知道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日后安全无虞的尚方宝剑算是暂时是拿到了。
“皇上圣明。”
“只是，你话里话外全是希望朕处置了德妃，你就不怕以后再被德妃报复？”
清妍想了想说：“怕，自然是怕的，可不能因为怕，就不顾大清的法度。”
“呵呵！”德妃冷笑：“皇上……”
“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安静的听着便是！即便是想早点死也不用着急！”
皇上疾言厉色打断德妃之后他再次问清妍：“你就不怕老四怪你？德妃毕竟是他的额娘。”
清妍先前那会代替四阿哥回答皇上的问题是冲动。
后来是为了自己的生死。
压根没想太多别的事情。
现在被皇上这么问，她下意识看了眼四阿哥，却发现四阿哥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眸光中的炙热太灼人，于是她几乎是立刻就挪开了视线。
“回皇上的话，我们爷会不会怪奴婢，奴婢没多想，奴婢是因为心疼我们爷才不吐不快的。
奴婢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皇上不高兴了，可奴婢还是要说。”
停顿了一下，见皇上没阻止，脸色也没怎么变，清妍这才接着往下继续说：“在宫里生活，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有额娘在没额娘在，差别是很大，额娘身份的高低，对皇子和公主的影响也很大。
都说我们爷性子清冷，不言苟笑。
那是因为没亲额娘的维护，我们爷必须要自己保护自己，久而久之也就变得话少了。”
突然，她的手被四阿哥紧紧攥住了。
惊得她下意识垂眸看了两人交握的双手，本能要挣脱开，毕竟太后和皇上都看着呢。
然而她越是挣扎，四阿哥抓的越紧。
怕他们的小动作被更多人看到了，清妍也就作罢了。
“你对老四倒是情深意切。”皇上感叹了一句之后，问：“那依你之见，德妃该怎么处置？毕竟她口口声声要弄死的人是你。”
清妍在心里忍不住吐槽康熙。
刚才他都那么无情的对待良妃和老八了，怎么到了德妃这儿开始仁慈和犹豫不决了，德妃该怎么办，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罢了，怎么总是问别人啊。
可吐槽归吐槽，皇上问了，她也不能不说。
“回皇上的话，虽然德妃娘娘要弄死的人是奴婢，可最后却是我们福晋遭受到了无妄之灾，奴婢也不好替福晋说什么。
不过既然皇上问了，奴婢就斗胆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德妃娘娘对我们爷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十分不好，没有一个额娘对自己的儿子该有的态度……她要是愿意给我们爷道歉，请求我们爷原谅她之前种种的作为的话，皇上是不是能酌情……”
清妍都没斟酌好后面的话该怎么说呢，就被德妃歇斯底里的声音给打断了：“痴心妄想！本宫凭什么要给老四道歉，还要求他原谅？！
简直荒谬！”
德妃是彻底被清妍的那番话激怒了：“皇上，臣妾是老四的额娘，老四不仅不顺从臣妾，还纵容他的侧福晋对臣妾这番无礼指责，难道不是大逆不道么？”
被激怒的德妃每一句话都在在拱皇上的心头怒火。
“放肆！德妃，你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因为你的关系，老四的福晋现在生死不知，你竟然还在指责老四！
这样的你岂能教养出好儿子。”
之后他看向十四阿哥：“老十四，你不是说之前德妃不让你再叫她额娘了吗？那以后你就不要再叫她额娘了。
你现在大了，不用别人养着了，但是既然不叫德妃额娘了，朕看看把你的玉牒改在谁的名下合适！”
“皇阿玛！”
“皇上！”
德妃和十四阿哥几乎异口同声。
这样的处罚对德妃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对十四阿哥来说，自然也等于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毕竟现如今后宫身份高的娘娘们，除了贵妃都有儿子。
可为了杜绝外戚太强大，皇上肯定不会十四阿哥的玉牒改在贵妃的名下的。
如果改在身份高的娘娘明显，她们有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对十四阿哥这么一个已经成年的半路儿子有多么喜爱的。
于是十四阿哥忍不住要为自己争取：“皇阿玛，儿臣刚才的话只是……”
然而皇上压根就没搭理十四阿哥，甚至都没听他把话说完，就直接说了对四阿哥的安排：“老四，同样的，以后你也不用再叫德妃额娘了，你的玉牒也等朕看好了之后再改。”
“是，儿臣遵旨。”
德妃像是疯了一样：“皇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臣妾？”
“那朕该如何对你？”皇上的语气波澜不惊：“看看乌拉那拉氏吧，朕最后问一遍，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