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阿哥的话，您没说。”
“既然知道，还这么没规矩！嬷嬷教你的规矩你学到什么地方去了。”
闻言，徐嬷嬷惶恐地要解释。
而清妍却抢先道：“嬷嬷教规矩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奴婢也学得认真，只是四阿哥明摆着是要故意找茬儿，奴婢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如你的意的。”
四阿哥被清妍的话噎住了。
“哼，爷为什么要找你的茬儿！”
“巧了，奴婢和四阿哥有同样的疑惑。”
“你！”
四阿哥再次被清妍的话噎了一下。
一想到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和老八、老九还有老十他们说话的时候可是低眉顺眼的，就更生气了。
“你的瞎话真是张口就来，太子啥时候要你的银子了？还是说他要了，但是你没和爷说？”
即便是刚才四阿哥没看到她和老八还有老九他们说话，清妍也没打算瞒着四阿哥。
其一是因为徐嬷嬷可能就是四阿哥的人，肯定会和他说。
再有就是，她堵着一口气呢。
四阿哥先前竟然用药铺掌柜的吓人，清妍早就下决心了要和九阿哥交流赚钱的心得了。
不想她和九阿哥走得近，一身反骨的清妍偏不听他的。
清妍可以忍受四阿哥利用她，骗她，但是阻止她赚钱绝对不行！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四阿哥的追问，清妍从善如流：“太子的确没问奴婢要钱，奴婢是故意那么和九阿哥他们说的。”
“为什么？”
“因为奴婢看到了四阿哥在旁边啊。”
四阿哥拧眉：“什么意思？”
清妍答非所问：“现在四阿哥您还生气吗？”
微微一怔，四阿哥冷哼：“你还知道爷生气了？”
“奴婢斗胆，瞧着四阿哥您这样子，心里的气大概发出来了吧。”
四阿哥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连他在清妍面前惯常的冷嘲热讽声也发不出来了。
虽然清妍一身反骨，可她也知道，四阿哥是未来的皇帝，还是要适当的讨好他一下的。
所谓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她懂。
见四阿哥眼中似乎流露出了感动，她知道自己的瞎话又诓住了他。
“你……何以得知爷生气了？”
“起先奴婢只是感觉到周遭的气场太冷了，像是腊月里雪天的京城，本以为是八阿哥和九阿哥他们散发出来的，后来发现了四阿哥您在旁边，奴婢这才知道原来是你散发出来的。”
四阿哥自己也清楚，平日里他少言寡语的样子是有点吓人的。
所以听到清妍这么说，他问：“你不害怕？”
清妍点了点头：“回四阿哥的话，奴婢怕的。”
“那你……”
清妍用她炉火纯青的演技回答四阿哥的疑问：“可隐约看到四阿哥您脸上红红的，就忘记了怕，不过因为一开始离得远，看不清楚四阿哥您的脸到底怎么了。”
“奴婢当时就想着你既然心情不好，那肯定要想法子让您把气给发出来，于是就和九阿哥他们胡说了几句话。”
“后来……后来四阿哥您走近了，看清楚您脸上的巴掌印，奴婢知道就算是当年的出气筒也无妨的。”
虽然自小生活在宫里，是皇子，可四阿哥得到的关心和温暖是极少极少的。
要是以往有人这么没眼色的直接提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他会直接翻脸的。
可现在心里的气奇迹般地慢慢消散了。
“奴婢想，四阿哥您贵为皇子阿哥，没人敢对你不敬，能打也敢打你的人肯定是您在意的人，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
四阿哥疾言厉色打断了清妍：“够了！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扇子揣摩在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奴婢惶恐。”清妍立刻屈膝要请罪。
可四阿哥却甩了甩手，一跃跳上了马背。
随着马蹄声响起，清妍直起了身子，已然没了刚才的诚惶诚恐，反而多了几分得意。
她这演技啊，不入围最佳女主角，真的让人意难平呢！
四阿哥走了之后，徐嬷嬷出声提醒她：“格格，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上了马车之后，清妍还沉浸在自己非凡的演技中无法自拔。
想着刚才四阿哥眼中流露出来的稍稍的感动，日后她和九阿哥做生意，就算是被四阿哥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使绊子了。
毕竟自己是为了他才在九阿哥面前“编瞎话”的，从而让九阿哥当真了。
自己一个刚认了亲，要夹着尾巴低调的小虾米，怎么敢和九阿哥作对呢。
越想清妍越得意，可……
“小姐……格格，你怎么了？”
面对香荷的问题，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清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了：“没什么，就是有点心虚。”
“心虚什么？”
心虚四阿哥的亲妈德妃偏心到不顾他的死活，自己却还利用他糟糕的心情说瞎话。
可再一想，不管是四阿哥在她面前直接承认的，还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以及德妃说的那些话，四阿哥对自己也都不过是利用罢了。
既然两人都是相互利用，为什么她要心虚呢。
清妍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疏于赚钱了，竟然有闲工夫开始内耗了。
这样十分不好。
见香荷还等着自己的回答呢，她说：“没什么，我现在不心虚了。”
刚认了亲，清妍不回庄子里，从宫里出来后她直接是回钮钴禄府的。
香荷和徐嬷嬷也在马车里。
听到清妍和香荷的对话，徐嬷嬷说：“格格，钮钴禄府的人不管一开始是不是欢迎您回去，你现在先进了宫，已经见了太后和贵妃娘娘，所以府里的人肯定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听这意思徐嬷嬷大概是误会自己了。
不过她的话也提醒了清妍接下来要面对的。
于是她直接把手上镯子撸下来，然后拉过徐嬷嬷的手放到她掌心：“徐嬷嬷，到了钮钴禄府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适的，你可一定要提醒我。”
“格格，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奴婢既然来伺候你了，自然是会尽心尽力的，提醒你该注意的，这也是奴婢的职责。”
清妍紧紧抓着徐嬷嬷的手，不让她把镯子还回来：“徐嬷嬷，这个镯子给你了，就是你的了，除了香荷咱们三个，没别人知道，所以你也不用怕对你另外的主子没法儿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