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本想是要糊弄过去的。
谁知道康熙竟然会追问。
可她之前哪有什么喜欢的人，而且在农庄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接触最多的那人除了丰成也没别人了。
但是要是拿他来当挡箭牌的话，万一康熙脑子一抽，找丰成的麻烦怎么办呢。
虽然她是不知道丰成去哪儿了。
但是康熙可是皇帝，找人或许不容易，也应该没那么难吧。
“朕问你话呢，到底是谁？”
康熙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严肃，这让清妍更加不敢开口了。
而清妍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被康熙收了，贵妃就是再生气，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伴君如伴虎这话真不仅仅是说说的。
“清妍，朕在问你话呢！”
随着康熙一声声地追问，清妍因为害怕，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这个时候，贵妃娘娘延禧宫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四阿哥到。”
不知道为何，清妍提着的心突然没那么慌了。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康熙问：“老四啊，你来延禧宫是找朕还是找贵妃？”
“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是听说清妍格格进宫了，是来找她的。”
“找她？”康熙的声音比起刚才似乎更加的没感情了，也更冷了：“什么事儿？”
“回皇阿玛的话，清妍格格还没回钮钴禄府的之后，曾经捡到过儿子的玉佩，儿子得知后，就去找了她。那个时候因为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儿子狭隘的认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所以就没表明身份，刚巧她的农庄子有些简单的账目要记，儿子见她的字写得糟糕极了，就出口讽刺了她几句。”
“当时清妍格格十分不忿，就和儿子打赌，说是一年之内一定要把字练好，可她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儿个听说她进宫了，儿子就想着怎么也要堵到她，看她的字练得如何了。”
“倒是想你的性子。”
本来清妍还在想四阿哥真是说瞎话不眨眼，可听到康熙这么说，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随后听到康熙问：“清妍啊，你的字练得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最近刚回府，正在和亲人联络感情，有点疏于练字了。”
“疏于？你这丫头真是……要知道老四的字可是极好的，你能让他教你练字，那可是你的福气。”
“是，奴婢记下了。”
清妍真是欲哭无泪，虽然知道四阿哥是在帮她，可练字这样的借口是不是太草率了啊。
“贵妃，你还有事儿吗？”
“回皇上的话，臣妾没事儿了。”
“既然没事儿了……老四，你和清妍跪安吧。”
听到康熙这么说，清妍觉得简直是天籁，她冲着康熙行礼之后，就要站起来，可跪得时间久了，腿不仅麻，还抽筋了。
因为徐嬷嬷和香荷之前都被贵妃娘娘赶出去了。
也没人扶她，眼看着要摔倒了，四阿哥眼疾手快把胳膊伸了过来。
清妍也顾不得是不是当着康熙和贵妃的面儿了，毕竟比起失礼来，摔倒更难看。
于是她抬起胳膊搭在了四阿哥的胳膊上，虽然极力避免和他接触太多，可却又不得不暂时把重心全支撑在他身上。
他们离开的背影给人一种克制、隐忍的感觉。
康熙若有所思。
贵妃见状恨得牙痒痒的，可却也不敢再多言了。
出了延禧宫，徐嬷嬷和香荷立刻迎了过来：“格格，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清妍拉开和四阿哥之间的距离，在徐嬷嬷和香荷的搀扶下，她冲着四阿哥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谢谢四阿哥。”
“要谢，就谢徐嬷嬷吧，是她哭求，爷才勉为其难的。”
清妍感激地看了眼徐嬷嬷，说：“徐嬷嬷当然要谢，可四阿哥您更要感谢。”
从在延禧宫看到他的刹那，哪怕面对康熙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的，这会儿眼神闪了闪，正眼看向了清妍。
清妍认为他这个举动就是等着自己吹他彩虹屁呢。
于是她也没含糊，张口就来：“四阿哥，奴婢对您的感激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可却惹得四阿哥讥诮地撇了撇嘴角。
生怕他觉得自己的感谢不走心了，清妍赶忙解释：“四阿哥，奴婢说的觉得是出自真心，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旁的不说，就说刚才四阿哥你在皇上面前那番话，在来延禧宫的路上肯定打了好多遍草稿呢，不然不可能说得那么天衣无缝啊，就冲四阿哥您的这番心意，奴婢……”
四阿哥本来柔和了些许的目光因为清妍的话瞬间变得犀利了不少，眼风像是小刀子似的，嗖嗖的。
清妍到嘴边的话因为他突然变得冷酷的目光而又咽下去了。
“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这一天天的，清妍觉得自己都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就说了皇宫不能待的。
可这位大爷还“沉默是金”，清妍再次讷讷开口，想让他赶紧给个痛快话。
“四阿哥，你……怎么了？”
“既然皇阿玛知道了你要练字，那你回去之后就赶紧练起来吧。”
“凭什么！”
“你也说了，刚才爷在皇阿玛面前说的那番话是瞎话，如果被皇阿玛知道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赶紧把字练好，等皇阿玛想起这事儿的时候，也不至于爷刚才说的话不全是瞎话，说不得皇阿玛一高兴，能给你留一具全尸！”
清妍的腿已经不麻了，也不抽筋了，听到四阿哥淬了毒一样的话，又往后退了几步：“呸呸呸！我要长命百岁！”
“哼！”四阿哥冷哼：“就你？爷给你指了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去走独木桥，今天是你运气好，爷赶来了，如果赶不来呢，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延禧宫？！”
清妍哑然，今天的确算是四阿哥救了她。
于是她不得不低头：“今天……是奴婢疏忽了，谁能想到贵妃娘娘……”
“在你试图让你们府里别的人代替你指给爷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会有今天，你以为贵妃娘娘是能随意糊弄的人！你以为以你的身世，你能肆意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