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我一边披上小安子颤抖着从宫女手中接过来的披风，一边说道。
“孙儿有事要问您...”
刘太后立马会意，心知我肯定是有什么特别要紧，或是不能让旁人听到的事。
她立马让郭嬷嬷将寝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打发了出去。
整个殿内，就剩下我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孙俩和她身边的郭嬷嬷，我身边的小安子。
“你这狗奴才还在殿内作甚？”
刘太后怒视着我身边的小安子。
小安子被刘太后这一声呵斥吓得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腹能清晰感受到这小太监单薄身躯下的战栗。
\"皇祖母何必动怒。\"
我慢条斯理地系着披风带子，指尖在银线刺绣的云纹上流连，\"小安子跟了孙儿这么久了，比某些血脉至亲...更懂得什么叫忠心。\"
刘太后布满皱纹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孙儿...你这是...”
“算了。”
郭嬷嬷见状，连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皇太后，喝口茶水吧！”
刘太后接过郭嬷嬷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却是轻声咳嗽了起来。
想来是被茶水给呛到了，又或者是被我大半夜闯进她的慈宁宫给气到了。
管她呢？
反正不是我的亲奶奶——
想想还是得尊老爱幼...
“皇奶奶...您没事吧？”
我极为不情愿地问出这句话来，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我做个坏孩子，我才懒得问她。
毕竟，小小的老子和皇后慕容嫣的第一个娃儿，就被她给害死了。
还有云晖的老妈。
“皇奶奶，朕那未出世的皇儿是您派人...”
“不是。”
刘太后不等我说完，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死死盯着刘太后浑浊的眼睛，想从她眼底找出一丝心虚的痕迹。
可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此刻竟只有坦荡的平静。
\"不是哀家。\"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哀家再糊涂，也不会对皇家血脉下手。\"
“更何况，那是孙儿，你的第一个孩子...哀家怎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孙儿的皇儿下手？”
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连铜漏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小安子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深吸了一口气，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可看她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倒不像是在欺骗我。
\"那皇祖母可知...是谁？\"
太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郭嬷嬷连忙递上帕子。
待咳喘稍平，帕子上已沾了暗红的血丝。
她疲惫地靠在软枕上，声音轻得像叹息：\"皇帝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答案？”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朝中的那些老臣们，一直想掣肘你。哀家一直都知道，你在朝堂之上一直是举步维艰，若不是慕容家和元家...”
“哎！哀家老了...”
她这一声叹息，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垂垂老矣而叹息，又或是在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势力而叹息！
“皇奶奶，您的意思是...”
“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哀家根本阻止不了。”
刘太后虚弱地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