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牵扯到京都势力，于飞心知难度极大，但此刻只能安抚何大牛。
“给我一个月时间，不仅要回五亿，还会将王金山绳之以法。”
何大牛最终选择相信于飞，因为姐姐一再夸赞这个律师的本事。
夜幕低垂，于飞离开庄园，回到市委招待所与叶枫汇合。
六人小组全神贯注地听着于飞这几天的调查报告。
待表面汇报结束，于飞单独来到叶枫的宿舍，开始真正的汇报。
“叶主任，京州高速公路腐败案有了重大突破。畅通基建公司的何大牛和王金山里应外合，承包了三分之一的工程。工程结束后分赃不均，王金山欠何大牛五亿。”
于飞继续道。
“为逃避债务，王金山制造车祸杀害何大牛的儿子，撞残其妻。而从何大牛提供的资料来看，王金山的畅通基建公司实际上来自京都的强者集团，是专门为京州高速公路项目设立的空壳公司。王金山本人就是从强者集团空降过来的总经理。”
“强者集团？”
叶枫眼中闪过锐光：那不是姬妃嫣堂哥的公司吗？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姬聪、姬明兄弟的身影在叶枫脑海中浮现，他的拳头不自觉攥紧。
这样秘密的事当然不能让你手下知道。叶枫当即召集其他成员，面色如常安排工作。
“京州高速公路腐败案可能涉及高层领导。现在我任命石立华为检查组副组长。从明天起，你们六人大张旗鼓地检查京州市容市貌，吸引赵小康等官员的注意力。我今晚连夜回省委，向领导汇报案情进展。大家有事先与石立华商量，重要问题通过加密邮件联系。”
说完，叶枫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他的脚步坚定而迅速，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与正义的决心。
夜色如墨，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出招待所后院，向着省委方向疾驰而去。
叶枫靠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知道这场残酷斗争才刚刚开始。
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京州市的上空。
省纪委副书记谈辉家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却照不亮人心头的阴霾。
光影打在叶枫脸上，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凝重。
他刚把一叠厚厚的调查材料放在茶几上，指尖划过“京州高速公路腐败案”几个字时，指节都绷得有些发白，青筋在皮肤下微微跳动。
“谈书记，这案子比我们想得深太多了。”
叶枫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这几天连轴转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最初盯着市委书记赵小康，以为挖到根了，结果顺着资金链一查，线头牵到了省里某位大佬——他还不是一般的角色。更麻烦的是，京都强者集团也卷进来了。”
谈辉端着的白瓷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映出他骤然收紧的瞳孔。
强者集团，全国排名第五的国际大公司，背后的能量深不可测，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足以让任何一个调查者望而生畏。
“他们和省里那位是暗线联系。”
叶枫点头，语气更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出了刑事案件，几条关键线索的知情人要么失踪，要么‘意外’受伤。单靠我们，碰不动这盘棋了，必须报公安部，派专家来。”
落地灯的光晕在沉默中流淌，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墙上，如同两尊凝固的雕塑。
最初不过是京州一条高速公路的工程腐败，谁能想到会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开，露出省里大佬和京都巨头的影子，每一层都辣得人眼睛发痛。
谈辉放下茶杯，杯底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走，去谷书记家。”
省委书记谷春风家的书房同样安静，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威严。
红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马列着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味道。
叶枫把案情再讲一遍时，谷春风的手指一直摩挲着桌面的木纹，那上面有年轮般的痕迹，一如这个案子，一圈套着一圈。
等叶枫说完，谷春风没立刻开口，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云州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半晌，谷春风才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们在这儿等。”
谷春风走进里屋，关了门。
叶枫和谈辉坐在真皮沙发上，能隐约听到里面打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惊雷一样在寂静中滚动。
五分钟像一个小时那么长，直到里屋的门开了，谷春风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多了几分决断。
“叶枫，公安部的人联系好了，你有什么计划？”
叶枫坐直了些，背脊绷成一条直线，眼神亮得惊人。
“谷书记，我去京都查强者集团，从他们老板姬聪身上撕开口子，这案子就破了。”
谈辉先皱了眉，额间的川字纹深得能夹住纸。
“叶枫，京都是什么地方？藏龙卧虎的地儿，你在那儿没根基，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谷春风也跟着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也是这个顾虑。
叶枫却笑了，不是轻松的笑，是带着点锐气的，像出鞘的刀锋。
“谷书记，只要公安部的专家配合，我一定能破。破不了，我自动辞职。”
谷春风看着他，忽然想起白天女儿随口提的一句——说叶枫在京都读政法大学时，认识几个“有点来头”的同学，还跟一个刑侦系的师兄关系铁得很。
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倒觉得，这小子或许真不是在说大话。他眼底有种近乎执拗的光，那是认准了目标就绝不回头的狠劲。
既然叶枫把话撂在这儿了，再犹豫反而误事。
谷春风点头，声音沉甸甸的。
“叶枫，你去京都公安部找刑侦专家秦舞阳，让他配合你。”
叶枫猛地抬头，眼里瞬间迸出惊喜的光，跟着就自信的笑容。
“秦舞阳？那是我大师兄，我俩在学校时就搭档拿过全国刑侦模拟赛的金奖，关系铁着呢！这回来个强强联合，姬聪他们跑不了。”
谈辉和谷春风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刚才还悬着的心，像是忽然落了地。
谷春风摆摆手，语气终于带了一丝松快。
“叶枫，那就别等了，明天一早就去京都。”
叶枫赶回京都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霓虹灯在黑暗中无声闪烁，像蛰伏的巨兽的眼睛。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就从里面开了——妻子姬妃嫣居然还没睡。
客厅只开了盏小夜灯，昏昏的光里，姬妃嫣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脸色看着比灯光还白，眼下的乌青重得像化不开的墨。
一个月不见，她像是一下子瘦了圈，锁骨突兀地支棱着，连眼神都透着股疲惫的蔫儿，像是被风雨摧折过的花。
叶枫心猛地一揪，走过去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她的肩膀硌得他手心发疼，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却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意。
“老婆，一个月不见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声音软得不行，带着浓浓的愧疚。
“是我不好，光顾着工作，没照顾好你。”
姬妃嫣把头埋在叶枫胸口，肩膀轻轻抖起来，声音闷闷的，带着湿意。
“叶枫，不怪你，是公司的事。京都郊区有块地要拍卖，这块地以后位于商业街的黄金地段，我们准备了大半年，投标书改了十几遍，现在就剩我们枫叶公司和强者集团争了。”
姬妃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我怕争不过他们……强者集团的老板可是我堂哥姬聪，他手段很脏，当初差点逼死我。这次要是输了，枫叶公司这几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我这几天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投标失败的场景。”
叶枫摸着姬妃嫣后背的手紧了紧，心口的火“腾”地就起来了，烧得他喉咙发干。
他抬起妻子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了个热吻，眼神却冷得像冰，又带着点吓人的红，像是淬了火的铁。
“老婆，别怕。我回来就是帮你的。从现在起，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来帮你摆平这件事。”
叶枫低头，看着姬妃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砸在地上能冒出火星。
“姬聪他们，当初敢联合欺负你，现在我就让他们血债血偿。这次我回来就是收拾他们的，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全都得进监狱。”
姬妃嫣被叶枫的口气吓的愣住。
她第一次见叶枫这样——眼睛里像是燃着红焰，浑身散着一股冷冽又霸道的杀气，那是连面对省里大佬时都没有的狠劲。
可下一秒，她就笑了，眼眶有点湿，却亮得很，像是夜空中突然炸开的星子。
她的男人，果然是最优秀的。
在她最难的时候，就像披了铠甲的王子，突然站到了她对面。
而她相信，这一次，老公手中的剑，必将为她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