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酷拉皮卡陆陆续续聊了有半年的时间,对方的情绪和精神状态有明显的提升。
小金算了算时间:“唔……现在距离猎人287期考试还有4年,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和他聊天吗?”
“现在不需要了,”百鬼丸躲在一旁的树上:“小酷现在状态越来越好了,这里不用我陪着了。”
“那我跳一下时间,”小金点了点头:“你接下来什么计划?”
“嗯……”百鬼丸思索了一下:“你直接送我去参加287场猎人考试吧,这样小酷能更清楚地看到我的实力,不会排斥我帮他了。”
“也行,”小金同意了:“但是我没办法直接把你送到考场内,你可能要走一下报名流程。”
“可以,”百鬼丸提醒一下小金:“最后再帮我给小酷发一封邮件。”
“知道了。”
酷拉皮卡像往常一样期待百鬼丸今天的邮件,可是看了信中的内容,让他不免有些失落。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这段时间不能再跟我聊天了,”酷拉皮卡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的木纹,指甲反复刮过同一道裂痕,动作慢得近乎凝滞:“可是我自己会很孤独的……”
“不对,姐姐已经陪伴我很久了,”酷拉皮卡自己告诉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支持她。”
酷拉皮卡用轻快的语气写下邮件,让她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但这次与往常不一样了,酷拉皮卡没有再收到回信息,直到几年后他再次与她相逢。
……
晨雾还未散尽,河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将远处的芦苇荡晕成一片朦胧的青灰色。
码头的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凉,踩上去能听见细微的“咯吱”声,岸边那几棵老柳树垂下万千枝条,叶片上的水珠顺着柳条滚落,砸在排队人群的肩头,惹来几声轻浅的嘀咕。
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从码头入口一直延伸到巷口,攒动的人头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有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紧紧攥着皱巴巴的船票,指腹反复摩挲着票面上模糊的航次信息;有人衣装得体,身上空无一物,高谈阔论,在嘈杂的人声里格外清晰。排在队首的是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汉,他叼着旱烟,烟杆上的火星忽明忽暗。
百鬼丸身上披了一个黑袍子,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站在队伍的中间。
“小金,”百鬼丸很严肃:“我没有问清楚,猎人考试,具体是考什么的?”
“每年都不太一样,”小金无奈地表示:“我也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也就是说,”百鬼丸有些紧张了:“你没办法帮我作弊,那我会不会变成倒数第一,小酷也在这一场,如果让他知道了,好丢人啊……”
“不不不,阿丸,”小金懵了一下:“猎人考试不会考文化课的……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唔,仗助给我讲过,像这种职业考试很卷的,”百鬼丸心有余悸:“笔试要拿很高的分数,才能进面试。”
“你误会了……”小金哭笑不得:“放心好了,如果有笔试,我会帮你的。”
“那就行,”百鬼丸松了口气:“小酷现在在哪里呢?”
“他已经接近考场了,”小金解释道:“你现在是最后一批考生了。”
“听说今天水流急,船要晚半个小时呢!”队伍中间,一个戴帽子姑娘踮着脚,朝身后的同伴喊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
她身后的朋友叹了口气:“可别再晚了,错过这次还要再等一年……”
队伍缓缓挪动着,偶尔有人因为插队起了争执,粗声的辩驳与旁人的劝和交织在一起,很快又被河风卷走。
几个孩子在队伍间隙穿梭,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嬉笑着跑向码头边的石阶,却被排队的人厉声喝止:“谁家小孩?快回去,这里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
孩子们吐了吐舌头,悻悻地离开了这里。
终于,远处传来“呜——”的一声汽笛,穿透晨雾,在河面上回荡。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河面望去,只见一艘船破开薄雾,缓缓驶来,船长稳稳地将船停靠在码头边。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队伍立刻变得规整起来。排在前面的人迫不及待地踏上跳板:“这是猎人考试的船吗?”
船长点了点头:“第267届考试,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请各位考生尽快上船。”
百鬼丸随着人流慢慢前移,指尖触到微凉的船身,耳边是此起彼伏兴奋的声音。
她上船以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虽然她的装扮很引人注目,但是来到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注意她。
船长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岸边,对一旁的船员吩咐道:“没有别的考生了,准备出发。”
鸣笛声撕裂清晨的薄雾,这艘船刚驶离港口,甲板上的气氛便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炸开了涟漪。
最靠前的位置,一个留着爆炸头、肌肉虬结的壮汉率先打破平静。他猛地将拳头砸在身边的铁栏杆上,震得金属嗡鸣,目光像锁定猎物般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一个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滑板车的男孩身上。
“喂,小屁孩,看什么看?”壮汉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猎人考试可不是过家家,像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还是早点滚回岸上喝奶吧。”
“大叔,”男孩冷笑了一声:“像你这样牙都刷不干净的人,才应该早点回去。”
“你!”壮汉怒目而视:“你家里人没教导过你怎么跟大人说话吗?我替他教训教训你!”
男孩听到“家人”二字,瞳孔缩了一下,面色突然冷了几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壮汉,眼神里透露出阵阵杀气。
壮汉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有些结巴巴地说:“算……算了,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里,男孩周围看热闹的立刻散开,没有人敢靠近他。
与这边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同,甲板另一侧早已乱成一团,刚开始的戴帽子女孩的同伴蹲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船身,脸色苍白得像纸,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呕——”一阵干呕声响起,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大半,只能断断续续地呢喃:“好晕……这船怎么晃得这么厉害……没人告诉我去考场的交通工具这么……呕……”
旁边几个考生要么皱着眉避开,要么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只有她的同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行了,你就先放弃……”
“不行!我为了这次考试准备好久了……呕……”
还有的人则选择缩在甲板边缘,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有人靠在桅杆上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混乱与自己无关;有人低头擦拭着随身携带的武器,指尖翻飞间满是警惕;还有人三五成群地小声交谈,目光却时不时扫过那些骚动的人群,暗中评估着潜在的竞争对手。
驾驶室的阴影里,船长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鹰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甲板上的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划过一开始的男孩,浑浊的瞳孔里又多了几分审视与期待。
“有意思,”他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敲击着门框,“今年的考生,似乎比往年要有趣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