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便是妖神帮规定的最后期限,若是再不想些办法,便只能强攻,到那时,我木家必会元气大伤!”,
木守印端坐在主位前,面色有些阴沉,瞥了一眼在旁边颤颤巍巍的木刻舟,语气生冷,显然是有怪罪的意思。
“二爷,”,木刻舟咬了咬牙,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走了过来,躬着身子,讨好似的笑了笑,
“这次一定成,我这好说歹说的终于将那许山河骗了过来,这次准能成。”。
做完保证,木刻舟心中却又有些打起了退堂鼓,这要是计划一不小心暴露,赵家的两个执事片刻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二爷,其实我觉着也没必要与赵家人死磕,不过是为了吸引赵家人罢了,何不就随便做做样子。”。
“哼,蠢货!”,木守印冷哼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他一句,
“你以为那赵家人看不出来吗,我们若只是做做样子,坊市中的那两个执事又怎会去家族求援!”。
木守印语气低沉,一字一顿,
“妖神帮的命令就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他们无暇东顾,”,
木守印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茶盏,想了想,又继续开口,
“只凭一两句话还威胁不到他,爱财者都惜命,在他的酒盏中下毒,这样他就不得不听命于我们。”。
“好,我这就去准备。”,木刻舟连忙答应,爬起身来,正欲朝外面走去,却见那木门竟然先他一步打开了。
两人顿时心惊,率先反应过来的木守印已经拔出了长剑,然而木刻舟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赵家可是筑基大族,就凭你们那点底蕴,也好意思拿出来,”,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而来人却让他们有些惊诧,竟然是一个身穿木家服饰的小厮。
“木五,怎么是你!”,木刻舟认出了来人,扶着一旁的板凳踉跄的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厮。
眼前的木五哪有下人的样子,那股气势说不上的古怪。
“你究竟是何人?”,木守印眯起双眸,依旧稳稳坐在那里,只是面色有些发冷。
眼前的这个下人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凡俗武者。
“妖神帮的人。”,
木五双臂环胸,即便是面对木守印也毫无惧色,关上木门,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这是化灵虫,芝麻大小,微不可察。
一旦进入修士体内就会附着在灵根之上,只要虫主动一动念头,被其寄生的人顷刻便会灵力枯竭而亡。”,
说到这,他的声音顿了顿,将玉瓶放在了桌上,
“此虫极其敏锐,稍有异样便会发作,即便是筑基修士也难以将其逼出,用它做威胁,那人必然不敢不从。”。
“化灵虫……”,木守印看了一眼木五,将那个玉瓶拿在了手中,心中却不知道思量什么。
这妖神帮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木成梁就算了,没想到连下人都是!
“你就这样毫无顾虑的躲在这里,难道就不怕那赵家人察觉吗?”,
木守印将那玉瓶收入了储物袋中,心中却有些好奇,这妖神帮的人究竟是如何隐藏的。
“察觉?哼,笑话!”,木五笑着摇了摇头,似乎颇为自信,
“只要老子不化妖,身上便没有半点妖神转的气息,就是筑基修士也休想探查!”。
木守印张了张嘴,明显有些惊讶:‘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功法,隔了一个大境界都未能看出来!’。
“你们好好做事即可,事成之后,主上自有赏赐。”,
木五说着站起身来,不再理会两人,缓缓走出了门外。
只留下木守印面色复杂的端坐在桌前,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
“来,许兄请!”,客房中,木刻舟一改在木守印面前的低声下气,笑着端起酒坛,给许山河倒了满满一碗,
“我听许兄近来手头有些紧张,已经有数个月不曾饮酒了,
今日特意设下酒宴,一来是为当初的事做个了断;二来也是想让许兄喝个痛快。”。
“不过是攒些家财罢了,你说这个就作甚,老子听着有些扎耳朵,喝都有些喝不痛快。”,
许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大口。
木刻舟将他邀请过来,说是要做个了断,许山河本来不想答应,但想了想总归是要说个清楚,这才应了下来。
不过这话骗骗自己也就得了,他心中自然知道木家的打算,只是这几年光顾着攒家资,确实不曾光顾酒楼,心中难免有些瘙痒。
便想着趁机宰木家一顿,至于木家要说的事,就当是听个耳旁风。
木刻舟陪着笑脸,直到看见许山河将那满满一碗酒喝进了肚中,他才狞笑着冷哼一声,
“许兄,这可由不得你了。”。
此话一出,正在擦嘴的许山河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什么意思?!”。
“方才那一杯,放有化灵虫的灵酿,许兄感觉如何?”,
木刻舟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戏谑,
“如今这化灵虫想来已经依附在了你的灵根之上,你现在的性命,哼,可是握在了我的手中!”。
“你!”,许山河勃然大怒,将面前的木桩猛然掀翻在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酒盏、玉盘摔了个粉碎。
他没有想到木家人竟然猖狂到敢在赵家的坊市中对他动手,他下意识的想要破窗逃出,将木家的事情告上执事阁。
却见木刻舟没有半点慌乱,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威胁,
“别以赵家就能给你解虫,此虫可是妖神帮之物,即便是筑基修士也休想逼出。”。
木刻舟怕他不死心,去找赵家的人牵扯到他的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的路全部堵死!
“你,你们竟然勾邪修!”,许河山一时哑然,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绝望,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的邪修攻入坊市,若木家真的与那邪修勾结,自己岂不是上次灾祸的罪魁祸首之一!
“是又怎么样,你莫是忘了几年前的所作所为!”,
木刻舟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明白了许山河在想什么,索性便将当初的那个事也揽了过来,
“若是让赵家知道,你也与邪修勾结,险些导致坊市覆灭,恐怕赵家也不会轻饶你!”。
许山河浑身一颤,双腿无力般跌坐在位置上,双手死死的拽着两侧的头发,恨不得将其撕扯下来。
然而木刻舟的声音就仿佛是魔族的低语一般,继续在他耳边蛊惑,
“许山河,给赵家当狗有什么好,
事成之后,解了虫,我木家给你一笔资财,你找个机会趁机逃走,到个世家难寻的地方,开家立族,又有谁能知道?”。
许山河不语,只是愤恨的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木刻舟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刚想再加把火,却见许山河就仿佛木偶一般愣在了那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有些僵硬的张了张嘴,挤出了两个字,
“上酒。”,
“什么?”,木刻舟有些没听清,凑了过去,却刚好与猛然抬头的许山河四目相对,只见那满脸憔悴的面容上双目血红的吓人。
“把所有的酒都给老子端上了,我要喝个够!”。
许山河像是在发泄,但在木刻舟的眼中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他会心一笑,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厮抱着酒坛走了进来,
“许兄,那我们就这般说定了。”。
许山河没有回应,不等第一个人放下,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挤了上去,一把将其夺了过来,撕开上面的封坛,便高举过头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那双猩红的眸角沾上了一丝浑浊的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