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淡淡瞥他一眼。
“想查出到底是不是她下毒,也简单,你就装出还未解毒的样子,甚至看起来得比之前情况还要严重。”
松蓝怔忡,旋即傻傻地点头。
“行,属下都听郡主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一脸讨好。
“郡主不是说这药还要吃上半个月.......那.......万一主子一个不高兴,把属下逐出府了.......郡主能不能.......”
“不能!”
许知意回答得斩钉截铁,浮生听得一头雾水。
“郡主,你们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松蓝耷拉着脑袋,闷闷地道。
“属下想跟着郡主去东临!”
浮生切了一声。
“你用啥身份跟着郡主?再说了,郡主到了东临那是要进王宫的,你一个外男.....呵呵,除非......”
目光扫向他的双腿。
松蓝不由自主的夹紧,很快,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举起三根手指。
“我松蓝对天发誓,定对郡主一心一意,忠心不二,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要是只能用那法子跟在郡主身边,属下愿意!”
此言一出,车厢内顿时静得可闻针落。
浮生试探着开口。
“松蓝你确定?要真那样了,你可一辈子也别想娶媳妇了。”
松蓝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属下本也没有成亲的打算,要是能一辈子跟在郡主身边,也值了!”
许知意神色凝重。
“松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那关乎你的一辈子.......”
“属下早想清楚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同郡主讲,若郡主不嫌弃,属下愿意一生追随您!”
他一个孤儿,不需要传宗接代,何况想长久跟在许知意身边,又不给她招惹麻烦,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属下功夫尚可,若跟在郡主身边,至少能护您周全。”
这可不是小事,许知意并未第一时间答应。
“此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何况按照安王的性子,可未必肯放人。”
松蓝嘴边挂起抹自嘲的笑。
“郡主高看属下了,属下近来身子出了问题,王爷已经很不耐烦了,而且王府的境况很不好,是不会养闲人的!”
海青探进半个脑袋。
“郡主,他要是真愿意,属下也能放心一些,不然您身边只有银珠和乐心两个丫头,去了东临还真是叫人难以安心!”
“而且松蓝说得对,安王身边从不会养无用之人,松蓝只要表现得体力不支,想来求求安王,安王自会放人离开。”
虽说祁西洲对待感情确实不咋地道,可对待身边的一众人,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
最主要,他就是个莽夫,有勇无谋,估计怎么也猜不到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他最信任的侍卫只有沉灰。
“海青说得对,机密的事王爷是绝对不会交给我去做的,说白了,属下就是个跑腿的。”
顿了顿,他又正色道。
“属下已经想好了!要是郡主信不过,属下就去乡下种田,怎么也不会把自己饿死。”
许知意道。
“你先回去吧,过两天到丞相府来寻我,我再重新替你把脉,至于回府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
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松蓝点点头。
“好,属下知道怎么做了,今日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见他走远,许知意这才摇了摇头。
“海青,咱们走吧。”
何陵景已经好几天没回府了,只是派小厮送了信回来。
听闻威远将军付云山被押解回边关时,路遇土匪,生死不明。
平昭帝为此大发雷霆,勒令大理寺查明真相,至于付云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兆府就似被完全被忘记了一般,不止平昭帝,就连一众朝臣也没提议要重组的事。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如今国库空虚,边关和北地战事不断,供给他们的粮草就已经十分吃力了。
没有多余的银子再多养一个部门。
因此,只要有案子,就全部交给大理寺,一时间,忙得人仰马翻。
加之前段时间,何陵景暗中查出几个祁西洲安插在大理寺内部的眼线,悄悄处理掉了。
如此一来,大理寺倒是暂时安全了,但人手不足也是事实。
何陵景忙得焦头烂额,深知此事是何人所为,但又不能真的把人供出去。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永无停歇。
试问,这样的季节,哪里来的土匪?
那里相邻的几座山早就被大雪封了路,根本没办法自由上下。
何况,押送威远将军的马车,除了带了些路上吃的口粮,其余贵重物品一概没有。
那土匪是傻了,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抢官家的队伍。
平昭帝在高位多年,他能想明白的事,平昭帝又怎会不知,不过是用这种借口,给诸位朝臣一个交代罢了。
“何少卿,门外有人找。”
何陵景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颈,抚了抚衣裳上的褶皱,这才迈步出去。
猫腰钻进马车,一把将好几日未曾见到的许知意揽在怀里,深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
“知意,我好想你,你可有想我?”
“嗯,想了。”
许知意笑着捧起他的脸,仔细打量了半晌。
“瘦了,瞧瞧这眼下的乌青,可是好几日不曾阖过眼了?”
何陵景嗯了一声,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两日不曾阖过眼了,大理寺吃得也不好,关键不能每日沐浴,还见不到你。”
俊美如妖的脸上带上可怜的神情,看得许知意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轻啄两下。
替他重新换了件新的外袍,又将食盒中的微温的饭菜端出来。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这饭菜已经不热了。”
何陵景摆手,拿起筷子就吃。
“出什么事了?”
许知意便把遇到松蓝,以及松蓝想要净身跟自己去东临的事一一告诉了他。
何陵景不置可否。
“他若愿意,这主意倒不错,到时你身边有江公公和松蓝,我留在京城也能放心些。”
“阿景你觉得松蓝真能忠心吗?”
何陵景夹菜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若我是松蓝这处境,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毕竟良禽择木而栖!他倒是想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