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喧闹声散去,只余一地静默。
良久,院子中高大的身影动动僵硬的胳膊腿儿,扭头朝主屋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回房休息。
.。.
公鸡鸣叫,东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一抹朝阳。
长久的生物钟让池北定习惯性醒来,同时手下意识朝身旁的位置一揽,落了个空。
屈膝坐起身,眼底朦胧睡意在顷刻间消散。
记忆随着远离的睡意逐渐清晰,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他烦躁的揉着凌乱的发丝。
咯吱...
很轻很细小的声音,但在本就安静的环境中十分明显。
池北定手微微一顿,余光瞥到房门口小小的身影,暗沉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小心的观察,静候小崽子接下来的动作。
他都想好了,如果小崽子是为了昨晚的事情特意一大早的来找他,他就趴下当沙包。
怎么让小崽把这口气出了。
“爸爸,你没事儿吧?!”
池枣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硬的看着一碰就到的老父亲。
池北定哎哟两声,察觉到自己倒下的姿势不好,顺势翻了个身。
摊鱼饼似的双手大张趴下。
池枣:!!!
后退两步。
爸爸这是在碰瓷她吗!?
啊啊啊啊....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池·面无表情·实则心里乱成一团·枣果断拖着铺盖找人求助。
池北定趴在厚实暖乎的铺盖上趴地正好,就等着小崽子拿他出气,以求原谅,猛的就感到一股力从脚边那头传来。
整个人仿佛坐在颠簸小路上飞驰的公交上,磕的他浑身疼。
好在为了让小崽子稳妥出气,他趴下的时候脑袋直接埋在柔软的枕头上,避免了本次的颠簸。
等他体验感十分不好的抬起头,就看见不知何时沈欣蔓和池老太蹲在了边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池北定:莫名有些心慌,是怎么回事儿?
“呀!爸爸你醒了!”池枣惊喜的捧住老父亲抬起的脑袋,“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看见突然倒下有多么着急,差点儿我就以为你是想碰瓷我呢!”
“是,是嘛...”
原来小崽子是这样看待他准备给崽当沙包出气这件事呀。
池北定暗叹。
沈欣蔓看着醒来,瞧着也不像有什么事样子的池北定,默默和池老太对视一眼,基于这两天池北定的不靠谱程度,两人一致决定暂时剥夺池北定和小崽子单独相处的时间。
池北定揽着小崽两人旁若无人唠起来,沈欣蔓和池老太交替洗漱。
小崽子对昨晚的爸爸被打的事情深表歉意,池北定感动的眼泪汪汪,沈欣蔓和池老太交替做早饭,一道一道精致摆盘。
池北定发誓补偿小崽,沈欣蔓拍手吸引两人注意,“吃早饭啦!”
池北定:他不是就和小崽子说了一小会儿话吗?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抱起小崽子,池北定就往水池边冲。
不一会儿‘唰唰’‘噗’的声音接连响起。
“爸爸,你看我牙牙是不是洗的很干净?”池枣呲着一口小乳牙给池北定检查。
池北定蹲下身,用手指扒拉开小崽的口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很干净,看着就健康。”
池枣开心的呲着大牙傻笑。
这份开心一直持续到池北定队友来他们家吃完饭离开。
池枣眼眶红红,不敢置信的问道:“奶,你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还要在这里继续陪我住,接我上下学,和我晚上一起睡告告,对不对?”
“你说过几天要回村里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小崽一连三个对不对,给池老太干沉默了。
她也很想肯定且笃定的告诉小崽‘对!’。
她会留下来多陪小崽一段时间。
但家里的事更急,更需要她主持大局。
想到吃饭时,被岛上的通讯员叫去接电话,电话那头说的话,池老太就想将人从电话那头拎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这都叫什么事啊!
“乖崽,不是奶奶不想留下来陪你,实在是...实在是你二叔不像个话!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
池老太越说越恨铁不成钢。
但同时勾起沈欣蔓和池北定的好奇。
好奇二弟是干了什么,能让老太太气成这样?
让老太太等不及赶回来和他们说一声,挂断电话就把回村的票给买了。
池枣扑进老太太怀里,使劲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二叔那么大个人了,还有二婶婶在肯定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我还没让奶奶跟着我享几天福,我不想奶奶这么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