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令林凡不禁喊叫出声。
很快又咬着牙忍受。
他不明所以，却没有推开。
竹蜻蜓被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匆忙退到墙角处，背对墙角，面朝两人，瞪大眼睛，脸色惊恐地看着眼前一幕。
一滴冷汗自他额头上掉落。
那一瞬间，他思考了很多。
比如，是不是自己带小凡去群芳阁的事被发现了。
比如，自己珍藏的画本是不是……
或者……
那一刻，他连遗嘱都写好了。
吾危矣！
他吓得呼吸急促。
血腥味立马弥漫在林妙芸的口齿间。
她没有松口，反而加重力气，狠狠咬着林凡的肩膀，鲜血流淌在她的口中，有的顺着晶莹的下颌滴在大红衣裳上。
许久。
林妙芸才松口。
此时她的红唇之上，满是鲜血与香津的混合物，异常浓稠，粘在她的口齿与唇间。
离开时，粘稠物化作丝线，连接着彼此二人。
林妙芸将下颌靠在林凡的肩上，呢喃道：“疼吗？哥哥。”
林凡表情不变，轻声道：“不疼。”
“说实话！”
“有一点。”林凡沉声道。
不是身体上的疼，是心疼。
他在妹妹的眼中看见了惶恐与害怕。
他疼的是她。
林妙芸双眼迷离，喃喃道：“哥哥，我要这个牙齿印跟着你一辈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不用去找我。”
“当你感觉到这里疼痛时，那就是我回来了。”
她得给林凡先打一针强心剂，免得未来再次相遇，他会直接灭杀她。
“你不会不见的。”
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林凡感觉内心一阵心烦意乱。
他紧紧抱着妹妹，害怕一松手，下一秒她真的会消失不见。
林妙芸伸出葱白的食指放在他嘴边：“答应我，哥哥。”
林凡坚定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子说。
但无关紧要。
她想要的，他给予便是。
“哥哥~你真好。”
……
过后。
林妙芸恢复正常，微眯双眼。
“哥哥，林氏家规第五条第三例说的是什么？”
林凡一愣，旋即像是想起来什么往事不堪回首的回忆，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连忙回道。
“哥哥永远爱妹妹，保护妹妹，不让妹妹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
“谁是你妹妹？”
“你！”
“你是谁？”
“林妙芸！林妙芸是我的妹妹，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嗯哼，看来哥哥没忘记呢。”
“那……”林妙芸微微一笑，露出自己的两个小虎牙：“那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呢？”
“我……”林凡冷汗连连。
《林氏家规》，是古灵精怪的林妙芸闲暇之时所做，属于《林氏家谱》下辖的其中一本。
当然，所谓的《林氏家谱》，实际上只有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他眼神示意竹蜻蜓帮自己说点好话。
只不过这时候竹蜻蜓早就被林妙芸吓到了。
他干笑两声：“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的老母猪要下崽了，我过去看看。”
说罢，一溜烟就跑掉了。
隔着远远的，仍旧能听到他的惊恐声。
“芸妹太恐怖了。”
在他印象中，林妙芸非常爱林凡，几乎可以说是爱到了骨子里，一点苦都不愿意让林凡吃。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从来都是她做。
甚至借他之手给林凡银子花。
今天忽然，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林妙芸把林凡咬出血，剧烈的反差差点让他的世界观崩塌。
傍晚。
竹蜻蜓在营帐前来回踱步，就是不敢进去。
直到他看见有个武卫抱着瓦罐要进去，突然心生一计。
“喂！那个谁。”
“没错，就是你。”
“小子，过来一下。”
把明天带远一些，他小声问道：“你要去做啥？”
明天自然是认得他的，回道：“蜻蜓队长，小郡主生病了，我这是给她送红糖水。”
竹蜻蜓误以为这是林妙芸的要求，于是说道：“东西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正好他可以借机会去看看自己的好兄弟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明天自是不肯：“那不行，这是小郡主要求的，我可不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就死定了，请蜻蜓队长见谅。”
竹蜻蜓倒也没想太多，觉得有个人陪着自己一块儿进去也好，于是点头：“行，咱俩一起进去。”
随即，他跟着明天一前一后进去。
只不过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好撤退。
明天奇怪得多看了他两眼。
“小郡主！”
林凡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男人的声音也能如天籁之音一般好听。
他条件反射般迅速站起身子：“芸儿，有人叫你。”
他给明天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错！小伙子，我很欣赏你。
明天不明所以，不过很开心。
林凡是小郡主的哥哥，他要是和林凡把关系打好了，那得到林妙芸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毕竟镇武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小郡主最是没有主见，只听哥哥和师姐的话。
只要林凡点头，他有七八成把握，剩下两三成把握在黄欣蓉和竹蜻蜓身上。
什么！你问万一林妙芸不答应怎么办？
都说了小郡主没有主见了。
被明天一打岔，林妙芸也忘了刚才自己要问的家规是第几条来着。
“辛苦你啦。”
“不辛苦。”明天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是……”林凡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很快分析出是什么：“红糖水啊。”
这玩意儿，他以前没少做给林妙芸和黄欣蓉喝。
“肚子不舒服吗？芸儿。”
“不是啦，好啦！不准多问。”林妙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是她这模样落在三人眼中，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但林凡被折磨怕了，想要借明天之手离开。
“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
林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明天回道：“我叫明天，林凡大哥。”
由于林凡已经不是镇武司司长，而在其飞仙卫任职星官一事只有地位高的人知道，故而普通武卫遇见都是称呼林大哥。
林凡颔首：“明天吗？不错的名字。”
“你做得很好，这几天谢谢你替我照顾妹妹，你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明天心中一动。
我可以要小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