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顶级名媛的社交手腕,这就是。
餐厅经理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张传说中的唐家黑卡。
他知道这张卡没有额度上限,别说包下这里一晚,就算把这整栋楼买下来也绰绰有余。
“是……是,唐小姐。”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亚历山大失魂落魄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卡座。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离他远远的。
没有人敢再多看叶远和唐宛如一眼。
一场可能发生的冲突就这样被化解于无形,或者说是被叶远用一种最蛮横也最有效的方式直接碾压了过去。
餐厅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侍者们开始为每一桌送上那价值连城的顶级红酒。
但空气中那种诡异的气氛却再也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在偷偷地猜测着那个东方男人的真实身份。
而叶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唐宛如为他拉开的椅子上。
他拿起擦得锃亮的银质刀叉,开始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那份刚刚送上来的惠灵顿牛排。
“味道确实不错。”
他尝了一口,对唐宛如说。
“就是酥皮的黄油放得稍微多了一点,有点腻。”
唐宛如看着他那副仿佛真的只是在品尝美食的认真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掀起滔天巨浪之后瞬间回归到最平淡的人间烟火里。
也正是他的这份从容与淡然,才最是让她着迷。
……
一顿饭在一种所有人都食不知味的诡异气氛中结束了。
当叶远和唐宛如离开餐厅时,没有任何人敢起身与他们打招呼。
所有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精英们都低着头,假装在研究自己面前的餐盘,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回到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上。
唐宛如一边开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卡文迪许家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天在档案馆里顺便看到的。”
叶远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轻描淡写地回答。
“顺便?”
唐宛如哭笑不得。
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顶级商业机密,到他这里就成了查阅“病历”时顺便看到的一则花边新闻。
“那个‘东印度公司’和一百六十年前那艘‘炽天使’号带回来的‘压舱石’有关系吗?”
唐宛如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有。”
叶远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里仿佛有无数的数据流在飞速闪过。
“那块‘压舱石’就是那个和乌尔巴诺八世签订合约的东方商人留下的一个‘路由器’。”
“路由器?”
“对。一个连接三维物质世界和某个高维信息场的信号中转站。”
“东印度公司就是通过这个‘路由器’远程为梵蒂冈的那些‘生物’进行‘能量场校准’。”
“而英国王室的‘命运之石’本质上是和梵蒂冈的生物同一种技术体系的产品,所以它能感应到‘路由器’的存在。”
“当‘炽天使’号把它从东方带到西方,就等于把病毒的超级传播源直接带到了你们的家门口。”
“它开始无差别地向周围所有的同类型‘设备’发送错误的乱码信息。”
“共振衰减就是这样开始的。”
唐宛如终于明白了。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叶远的解释下变得清晰无比。
“那……你要那块‘压舱石’是为了?”
“关闭这个‘路由器’。”叶远说,“这是治疗的第一步,切断病毒的传播源头。”
“然后呢?”
“然后,我需要第一件‘耗材’。”
叶远转过头看着唐宛如。
“一件用来吸收和中和那些已经被污染的‘信息癌症’的一次性‘垃圾桶’。”
“明天,你帮我联系一下佳士得拍卖行。”
“告诉他们,我要委托他们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唐宛如的心提了起来。
她知道这件东西就是叶远向两大势力索要的第二份“诊金”的其中之一。
“我要那块包裹过耶稣尸体的‘都灵裹尸布’。”
叶远的声音很平静,但说出的内容却让唐宛如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车子在深夜的伦敦街头划出了一道轻微的蛇形。
都灵裹尸布。
当叶远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即便是以唐宛如的定力,也感觉到了一阵从指尖蔓延开的寒意。
那不是一件普通的古董。
那是整个西方基督教世界里,最具争议、也最富传奇色彩的生物。
传说中,它包裹了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的身体,并因此印上了他的面容。
数个世纪以来,无数的信徒为之疯狂,无数的科学家为之争论不休。
它既是信仰的终极象征,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谜团。
而现在,叶远要把它当成一件“耗材”。
一个用来吸收信息污染的,一次性“垃圾桶”。
如果这话传出去,恐怕整个西方世界都会把他当成最疯狂的亵渎者。
“我知道这很疯狂。”唐宛如一边驾驶着车辆,平稳地穿过威斯敏斯特桥,一边轻声说道。窗外,国会大厦和泰晤士河的夜景如同一幅流动的油画。
“但如果是你的要求,我会办到。”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叶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唐宛如就是这样。她从不问为什么,只问怎么做。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
回到位于骑士桥的顶层公寓,这里是唐家在伦敦的私产之一。
一套占据了整层楼的复式空中别墅,面积超过一千平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德公园一览无余的夜色。
室内的装修是顶级的现代意式奢华风格。Fendi的沙发,Armani的家居,墙上挂着的是罗斯科和德·库宁的真迹。空气中弥漫着Jo malone的白茉莉与薄荷的定制香氛。
唐宛如没有休息。
她走进书房,那里的墙壁是一整面高科技的触控屏幕。她坐在一张由稀有的巴西玫瑰木打造而成的书桌前,拿起了一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卫星电话。
她没有去联系佳士得的公开部门,而是直接拨通了一个加密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