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已成！”
话毕，一束流光钻到袁牧的眉心，形成一个玄妙的图案。
而怨女颈间也出现了相同图案。
袁牧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图案没几秒钟就消失了。
但能感觉到在死契的契约力量下，他现在可以随意驱使怨女，即便不遵守和她的约定。
只要一个念头，现在怨女就可以自爆！
怨女踉跄着跪倒在袁牧青衫下摆，青丝垂落处凝结的冰晶簌簌落在地。
颈间的图案渐渐消失，随后恭敬的行礼，朱唇轻启道：“柳云柔见过主人。”
袁牧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主人听着怪怪的。”
“那我还是继续叫您大人吧。”柳云柔从善如流的改回之前的称呼。
袁牧嗯了一声，将铜铃塞回胸前的口袋。
接着俯身勾起怨女下颌，指腹碾过她颈间的契约烙痕说道：
“一月后，你带我去古墓，我替你寻宇文亓的踪迹。”
“谢过大人，但我尚有一事不明。”
怨女问道：“那婚书里为何会有周奕雍的阴魂？
他不是应该跟在宇文亓身边么，怎么会藏得如此深？
我一直携带婚书，竟无丝毫察觉。”
“也许是宇文亓做了某种特殊的封印，我一开始也未察觉。
至于周奕雍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我倒是有些猜测。”
袁牧沉吟片刻，简短的和怨女说了几句。
“是因为八字。”
闻言，怨女神色一愣，惊讶道：
“怎会如此？生前他母亲是说过我的八字和宇文亓相配。
但若真的相配，不久前宇文亓又怎么会亲自毁掉婚书？”
“我猜那时的你并没有完全成为怨女，力量不够强。
宇文亓如果不毁掉婚书，可能会影响他的实力，
从刚才的交手来看，宇文亓只是分身，实力已经仅次鬼王。
而他的部下，只是都尉，却有着飞僵等级，他们才死了一千多年。”
而且在这千年时光中，怨女跟宇文亓也算是朝夕相处了，却没有察觉到他变成了鬼，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任何鬼祟都不可能一诞生就变得强大。
一定是在诞生前做了什么，才会提升力量。
万变不离其宗，就好比血煞鬼，人皮鬼童都是经历了血气鬼气煞气的喂养。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他最开始嫌弃我实力低下？
既如此，又为何安排周奕雍？
我还是不懂，难道宇文亓是想等我强大后，和我再结一次婚？”怨女语气讶异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袁牧点点头。
鬼祟之间也可以结阴亲，地府甚至还举办过好几次鬼差的婚礼。
袁牧有幸参加过一次，但宇文亓的心思显然不单纯。
生前他或许是对怨女见色起意，才会想拉她陪葬。
但成了鬼后，宇文亓的心态已然发生变化，也许是那名道士说了什么……
袁牧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这时，怨女像是记起了什么，脸色煞白道：
“大人，我忽然想到……想到入葬前，曾听她母亲和道士说，宇文亓娶了几个妾室，但一直无所出。
宇文亓后继无人之类的话，那道士的回答好像是让他母亲放宽心，他有办法让宇文亓留后……”
“留后？人死了还怎么生……”
袁牧说着说着语气一顿，目光变得深邃，沉声道：“我明白了。”
“宇文亓是想让你生鬼胎！”
“鬼胎？我已经成了鬼，他也是鬼，这怎么可能？！”怨女失声叫道。
“有法可循。”袁牧说道。
说罢袁牧掏出七枚铜钱，然后将黄符撕成七份放在铜钱的上方。
指尖划过符纸便燃起灰绿色火焰。
袁牧按铜钱北斗方位排布，又从袖中抖出三张黄符，说道：
“我先前已经看过宇文亓和你的八字，他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人，
但出生于阳时，不是全阴命格。
而你和他恰巧相反，阳年阳月阳日，出生在阴时。
身死又留有阳寿未尽之怨，在风水上，这称为阴阳相冲之局。”
“你和他，唯有借中元鬼门大开之时，方可颠倒命盘，结合诞下鬼胎。”
袁牧清理干净自己面前地上的碎片，站着泼洒的茶水画下太极阴阳鱼的图纹。
接着抬手抚过。
太极阴阳鱼竟然活了，绕着游动，最后两重交叠。
“阴是他，阳是你，你俩正好相反颠倒，但又奇妙的达成了阴阳平衡。
若是生前就已经结合，你们必然会成为罕见的纯阴之体或者纯阳之体！”
袁牧语气带有一丝惊叹。
这可是极小概率的事件，一千年都未必能碰到一对！
“宇文亓至阴之体承怨煞精元，佐以中元夜百鬼同哭的时辰，便能借鬼门裂隙，偷来轮回道里残存的生气。
只要吞入足够多的生气，他便可以将生气转化为阳气与你结合。”
“原来如此。”怨女惊讶的喃喃道。
“鬼和鬼结合生下的鬼胎，天生便是圣体。
我推测，他并非是真的想养鬼胎，而且想要吸收鬼胎。
这样实力必然大增！或许可以凌驾于鬼帝！”
袁牧说罢，继续沾着茶水在地上疾书敕令。
随后又拍下一张黄符，符纸化作灰烬和敕令融为一体，继续说道：
“三更时取活人眉心阳火为引，两魂相融时用鬼门关前的彼岸花。
灌入生气后，鬼胎或许还能诞生出魂魄。”
“说白了，就是借活人的阳气来养死人的孽胎。”袁牧说道。
话音未落，怨女已经是面色铁青。
她没想到对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生前就不放过她，死后亦然！是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那我现在该如何做？按照大人的推测，宇文亓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他是否有可能会主动找上门？”
怨女忽然问道。
袁牧点点头，说道：“或许吧，但经此一战，他或许也会因为忌惮我的实力，选择休养生息。
毕竟已经没了一个都蔚，就算来，也不一定是亲至。
搞不好下回来的就是副将呢。”袁牧冷冷一笑道。
“大人，若是副将真的来了，也希望可以让我处置。”
怨女咬着下唇说道：“当初绑我去将军府的总共三人，一名都蔚，剩下二人，便是他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