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夏灼灼单枪匹马杀进古武堂救下夏怀武,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但古武堂余孽仍由逍遥法外。
夏灼灼从未放松警惕。
在得知古武堂的幕后之人是窦部长之后,她更加专注调查古武堂。
月初的时候,他们总算是查到,古武堂的余孽,每个月一号都会在新春酒店聚集开会。
窦家的人,也会出面。
他们会在每个月的一号,在这里向古武堂下达当月的任务。
夏灼灼担心最近风声紧,明天他们不一定会出现,所以这一晚她就安排蚊子,把季远的丑闻放出去。
窦家是靠季远拉紧跟季家的关系的,少了这条线,他们势必得想其他办法。
说不定,窦斯齐会亲自出面。
若是如此,那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若是窦斯齐不去,那也可以借机彻底铲除古武堂,狠狠折断窦家在民间帮派的臂膀。
商量完具体对策,夏灼灼叫司慎行来接她。
司慎行很快来了。
这次,他依旧没进暗部的门,只是在废弃工厂前面的路口等她。
见面后,司慎行率先开口:“季恒已经飞去京都了。”
夏灼灼点头:“我知道,我给他打了电话。”
司慎行薄唇轻弯,说:“等他回来,得叫他请你吃一顿大餐。”
夏灼灼耸肩,说:“我没帮什么大忙,都是甄凝和季恒自己查的季远。”
“可是没有你提前跟甄凝打好关系,季恒都不知道他大哥还养了个男人。更没有人在季家内部帮他。”
夏灼灼在其中,给季恒牵了一条很重要的线。
甄凝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夏灼灼闻言不再谦虚,说:“那就请他让我们在四季阁吃上一整年。”
司慎行摇摇头。
“让他把四季阁的股份,分一半给你。”
夏灼灼瞠目结舌。
“你胃口也太大了。他会吓死吧?”
司慎行笑道:“这算什么?比起他很快就要得到的东西,四季阁算什么?只要你开口,他说不定会把四季阁全部股份给你。”
夏灼灼知道,司慎行说的“很快就要得到的东西”,是指季家的继承权。
季家就两个儿子。
季远彻底毁了,季先生也只能把目光放在季恒身上了。
“那挺好,我这辈子去四季阁吃饭都不用花钱了。”
两人开了一会儿玩笑,很快都正经起来。
司慎行道:“季恒这一趟回去,得打一场狠仗了。哪怕季远毁了,季家二老,也不一定会放心把家业交给季恒。”
夏灼灼很肯定地说:“不会,事情会比你想象中要顺利。”
“为什么?”
夏灼灼说起,自己之前让甄凝帮季远和季先生夫妇做过亲子鉴定。
司慎行很意外地看她一眼。
“季远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夏灼灼摇摇头:“很可惜,他的确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那怎么……”
“鉴定结果的确显示是亲子关系。但是,甄凝偶然听到季家夫妇提过,以后原本就是要把家业给季恒继承的,哪怕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司慎行更加不解。
“这又是为什么?”
夏灼灼说:“我当时也很奇怪,所以我继续叫甄凝去查,后来果然查到了原因。”
原因很离谱,是因为当时季太太身体不好,觉得自己无法生育,所以生季恒的时候,用的是人工的办法。
也就是把胚胎放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生下来的。
“虽然从生物学上来说,季远也是她的亲儿子,但是她总觉得,从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跟自己到底隔了一层肚皮。后来季太太身体调理好,生下了季恒。对这个小儿子,她是又爱又恨,夫妻俩早就决定好,以后不管季恒混成什么样,家业最后都会交给他。”
司慎行很是吃惊。
“竟然是这样……”
“是啊。”夏灼灼很感慨:“都是亲儿子,自己生的,和别人帮忙生的,竟然这么区别对待,我也是没有想到。”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生下季远?”
“她需要孩子,巩固自己季太太的地位。”
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说到底,季远也有些可怜。
不过他们并不同情季远。
同情敌人,就是把刀递向自己。
“那这么看来,季恒这一趟回京都,会很顺利。”
“季家是大家族,想要彻底服众,也需要花很多心思。”
“我相信季恒,这小子看起来不着调,但其实很聪明,做事也很踏实。我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一件办不好的。”
“我也相信他。”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隐约觉得,属于他们的曙光很快就要到来了。
临到下车,夏灼灼提起了新春酒店的事。
“明天我会亲自过去。”
司慎行立刻说:“我也跟你去。”
“别。”夏灼灼说:“你太瞩目,你一出现,古武堂的人肯定直接跑了。”
“那你呢?你比我更瞩目。”
夏灼灼指了指自己的脸。
“别忘了,我会易容术。”
“……那你也给我做一个。”
“时间来不及,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司慎行只得放弃。
但说:“我会在附近的一条街上,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找我。”
夏灼灼这次没拒绝,点头说“好”。
司慎行问起她详细的计划,夏灼灼一一跟他说清楚。
司慎行听完,看她的眼神更加明亮。
“灼灼,你是上天给我的宝物。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能让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你这么会花言巧语,之前真的没谈过恋爱?”
“什么花言巧语?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你这句话就挺花言巧语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慎行开玩笑说着,又郑重说:“除了你,我心里没有停留过任何一个女人。”
“那男人呢?像季远一样……”
司慎行直接停车,按住她的肩膀,狠狠亲她。
夏灼灼就此不敢再乱说话了。
她挺怕他这一招。
亲的人仿佛飘到了云里,浑身不受控。
……
很快到了第二天。
沪城本地人的手机里,一则小小的本地新闻弹出来。
南宁巷铺设做天然气管道改造,结果工人操作不当,不小心导致地下水管破裂。
水管破裂后,自来水冲出地面,涌进附近多家商铺。
其中受灾最严重的,当属新春酒店。
酒店大堂被水淹没,酒店方只好给与客人赔偿,让他们暂时不要下楼。
窦斯齐等人得知消息的时候,大堂几乎被淹得无法下脚。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楼下大堂被水淹了,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处理好。在此期间,请您留在房间,不要乱走。”
窦斯齐这一趟过来,是为了跟古武堂的人商榷季远的事情。
他们在季家,就季远这一条人脉。
现在这条人脉没了,他们得另外找寻机会,重新跟季家搭上线。
只是还没商讨好下一步要怎么办,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楼下吵吵嚷嚷,服务生上来道歉,一一敲开客人的门,跟他们说明情况。
来开门的,是窦斯齐本人。
古武堂的人都藏在卫生间里。
窦斯齐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服务生。
“好好的,怎么会被水淹了?”
服务生有点害怕,不明白这个客人怎么回事,一脸的阴冷,像是要杀人。
“不、不是我们的问题,是施工队……”
服务生哆嗦着,把情况讲了个大概,又说:“我们会赔偿您的损失的,今日的房费全免。”
这家新春酒店,已经转手了三次,古武堂现在跟这儿毫无干系,但所有人都对这里很了解。
他们知道哪里有监控,哪里没有,如何能躲开工作人员的注意上楼。
因此,每次集会,他们仍旧选在新春酒店。
窦斯齐认真听着服务生的话,分辨他话里的真实性。
见这人虽然怕他,但眼神并不闪躲,就知道,这人的确只是个服务生。
他分辨人,还是挺准的。
一如之前,他虽然还没见过夏灼灼,却已经察觉到这个女人很危险,必须除掉她。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应该的……”
服务生舒了一口气,转身正要走,突然卫生间发出“咚——”一声巨响。
服务生吓了一跳,忙往里面看过去。
但房门只是半开着,窦斯齐挡在门口,他什么都没看到。
只是问窦斯齐:“房间里还有人吗?需要帮忙吗?”
“不用,就我一个,应该是东西掉了。”
“好的,有任何需要,您随时打前台电话。”
“好。”
窦斯齐盯着服务生走远,这才关上门。
他转身往卫生间里走,脸色很难看。
明知有人来敲门,还敢发出动静!
一群蠢货!
幸亏那只是个普通服务员。
窦斯齐沉着脸回到卫生间。
里面站着七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和一个白发苍苍,却步履矫健的老人。
这老人正是古武堂前任堂主。
他的儿子,是新任堂主,只是已经被抓,此生出来无望。
除非,窦派获得最终胜利,到时,他们伸伸手,就能帮他儿子。
也是因为这样,古武堂反而比以前更听窦家人的话。
“刚才什么情况?”老堂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