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越沉默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左手腕上的针痕。
“集团怎么办？”
“有副总在。”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苍白的脸。
苏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些病人……他们有没有出现后遗症？特别是神经系统……”
话未说完，霍时越突然俯身，用一个轻轻的吻堵住了她的问题。这个吻小心翼翼，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
“现在，”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
苏旎睫毛轻颤，唇角微微扬起。她仰起脸，在霍时越唇上回了一个轻若蝶翼的吻：“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让霍时越喉结滚动，他克制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却又不敢用力，生怕碰疼她。苏旎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又快又重。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又拿过医生配好的药，动作细致地托着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一点点喂她喝下。
苏旎想自己来，可右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左手也微微发颤。霍时越察觉到她的倔强，却只是低声道：“别逞强，让我照顾你。”
苏旎喝了药重新躺下，她看了霍时越一眼，乖巧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她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随后，崔首长和市长在几位高层领导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崔首长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勋章肃穆，目光却带着少有的柔和。他走到病床前，郑重地向苏旎敬了一个军礼。
“苏医生，我代表国家和人民，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如果不是你的牺牲，这场灾难的后果不堪设想。”
市长上前，双手递上一份烫金文件：“国家已经决定授予你‘共和国功勋奖章’，这是首次颁发给个人医疗工作者的最高荣誉。”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同时，国家卫健委将成立专项医疗组，全力负责你的康复治疗，并授予你终身医疗津贴。”
苏旎微微抿唇，嗓音仍有些虚弱：“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崔首长摇头：“不，你的贡献远不止于此。你不仅成功挽救了十七条生命，更重要的是将这场潜在的危机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他的目光变得格外凝重，“根据专家评估，若让这种毒素扩散开来，很可能引发全国性的疫情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苏旎沉默片刻，忽然抬眸：“崔首长，苏梦瑶那边……能确定她手里是否还藏有这种毒素吗？”
崔首长的表情凝重：“我们派人秘密搜查过她的住所，暂时没有发现残留毒素。但为了揪住她背后的境外医疗黑产业，才没有逮捕她。”他压低声音，“不过，她太危险了，如果逼得太紧，我们担心她会鱼死网破做出什么事来。”
苏旎的手指微微收紧，霍时越立刻察觉到她的情绪，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无声安抚。
“不过你放心，”崔首长语气坚定，“我们已经对她实施24小时监控，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任何人。”
苏旎轻轻点头，眉间仍有一丝忧虑。
电视屏幕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女主播面带微笑地报道：“经过苏旎医生研制的特效药治疗，十七名记忆损伤患者现已全部康复出院……”
“啪！”
水晶红酒杯在墙上砸得粉碎，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在雪白的墙面上蜿蜒而下。苏梦瑶胸口剧烈起伏，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旎，你怎么就杀不死！”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姣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愤怒让她顾不得那人的叮嘱，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女声冰冷地响起：“我告诉过你，不要联系我，只能我联系你。”
苏梦瑶攥紧手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给我的毒素是假的！那十七个人还活得好好的，苏旎那个贱人一点事都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冷笑：“愚蠢。毒素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苏旎能这么快研制出解药。”
“我不管！”苏梦瑶歇斯底里地低吼，“再给我一种毒药，要更厉害的！你不是也恨不得苏旎去死吗？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你太冲动了。”神秘人的声音带着警告，“现在不适合再出手了……”
“不行！”苏梦瑶突然放软语气，带着病态的哀求，“你知道我为了报复她付出了多少……这次我保证万无一失……”
长久的沉默后，电子音终于再次响起：“三天后，老地方。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电话挂断的瞬间，苏梦瑶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她走到窗前，望着医院的方向，轻声呢喃：“苏旎，这次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三天后的清晨，苏梦瑶戴着棕色假发和黑框眼镜，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从容地走进了“康泰生物科技”的大楼。
苏梦瑶走出电梯时，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冷笑。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包带，指尖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苏梦瑶快步穿过康泰生物科技的大厅，就在这时一个清洁工突然从侧面拐了出来，两人撞在了一起。
“啊！”苏梦瑶惊叫一声，看着自己米色套裙上刺眼的咖啡渍。
“对不起对不起！”清洁工慌乱地掏出手帕，洗手间在右边，我帮您处理……”
“拿来你的脏手！”苏梦瑶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冲向洗手间。
苏梦瑶站在洗手台前，用力擦拭着裙摆上的污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水龙头的水流哗哗作响，她没注意到身后隔间的门打开。
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士优雅地走到她旁边的洗手台，将同款的黑色手提包放在了大理石台面上。
两个包几乎一模一样，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相似的皮革光泽。
“这种污渍很难处理的。”女士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你试试这个。”
她递过来一小瓶去渍剂，同时不经意地将自己的包往苏梦瑶那边推了推。苏梦瑶下意识接过，道了声谢，低头处理污渍的瞬间，女士的手指轻轻一勾——
“啪嗒”。
两个包的位置微妙地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