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宁染的发言，听得李青苗错愕不已。
陈洛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件事她之前听宁染提过一嘴。
这种事情应该闭口不谈才对，尤其是当着陈洛的面，更应如此。
可宁染却……
她就不怕刺激到陈洛吗？
陈洛回到沙发这边，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好好说话。”
宁染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盯着陈洛，“你确实有病，这是事实，作为正人君子，你连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吗？”
陈洛嘴角艰难地扯动。
好家伙！
一言不合，还给他上价值？
她会的招…咋越来越多啊！
“你明知道我有病，还故意气我？”
“没事的。”
对上陈洛满含无语的眼神，宁染轻声安慰，“我会把握好尺寸，绝对不会气死你，放心。”
陈洛：“……”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两人的对话，听得李青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就是天才吗？
果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连日常交流…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陈洛没好气地瞪了宁染一眼，跳过了这个话题，“李老师，既然周教授收徒一事如此麻烦，你当初是怎么拜师的？也是通过收徒测试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李青苗有些猝不及防。
一时间，她的神情变幻不定，沉默了数秒后才缓缓出声，“没有，我当初拜师的时候没有收徒测试。”
“我的数学天赋并不算太好，同时期比我天赋高的人至少也有一掌之数，如果真搞什么收徒测试，恐怕我连前五都进不去。”
这话李青苗敢说，陈洛可不敢相信，“李老师谦虚了，你是数学研究所的院士，还是三级数学家，最重要的是你今年才三十三岁，更是被誉为国内数学领域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李青苗的资料虽然在网上搜不到，但夏清论坛上却有着各个专业老师和教授的个人详细介绍。
“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
李青苗先是点头承认，随后又道：“但我天赋不高也是事实，至少相比那种顶尖的数学天才来说，我的数学天赋确实不够出彩，之所以能取得现如今的成就，主要是因为我足够勤奋。”
“勤奋？”
无论是陈洛还是宁染，脸上纷纷露出异样。
李青苗点点头，“没错，我的天赋不够，所以只能用勤奋来凑。”
“过去的十年里，我的生活里只有数学，正常情况下，我每天研究数学的时间不低于十五个小时，除非生病。”
陈洛：“……”
宁染：“……”
这是勤奋吗？
准确来说，这种状态堪称疯魔！
一天总共才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李青苗把剩下的所有时间全用在了数学研究上，怪不得可以取得如此成就。
不疯魔，不成活啊！
“好厉害。”
宁染满脸钦佩地比了个大拇指，“和老师一比，我好懒散的。”
李青苗笑着摇头，“宁染，别这么说自己，毕竟你的天赋足够高，什么懒散不懒散的，哪怕你一天只花两三个小时学习数学，进步速度也会非常可观。”
“哦对了，你现在每天有多少时间用来学习数学？”
宁染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最近一个星期左右，我除了上课时间，没有主动学习过数学。”
“一分钟都没有？”
“没有。”
“……”
李青苗陷入沉默。
这种程度，确实懒散，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懒散。
“宁染，天赋高固然是优势，但只有足够努力，才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势，从而成为人生赢家。”
李青苗本不想多言，毕竟谁也不喜欢听人说教，可是想到宁染现在的懒散状态，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没忍住，语重心长道：“天赋是基础，想要触摸到天花板，努力不可或缺，你明白吗？”
宁染清眸闪烁，“在老师眼里，什么是天花板？”
李青苗想也不想便道：“数学领域的天花板当然是我老师这样的存在，就是周教授。”
宁染玉唇微张，俏脸上挂着几分欲言又止。
看到宁染的神情，坐在旁边的陈洛心中已然猜出个七七八八，薄唇一抿，勾起淡淡的笑意。
李青苗看出了宁染的犹豫，脸上升起几分好奇，“想说什么？咱们就是闲聊，想到什么说什么，别不好意思。”
宁染脸上的犹豫更加明显，“还是…不说了吧？”
她越是如此，李青苗心中的好奇就越浓，“别啊，说说呗。”
“确定吗？”
“确定。”
“先说好，不许生气。”
李青苗不由一愣，随后失笑不已，“聊个天而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宁染脑袋一勾，“老师刚才说天赋是基础，想要触摸到天花板，努力不可或缺，你又说数学领域的天花板是周教授，但我想说的是……”
她的话音一顿，脑袋勾得更低，“我就算不努力，应该也能达到周教授那种层次。”
李青苗当场石化。
what？
这……
反观陈洛，则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注意到李青苗的神情，宁染眸中闪着无助，娇躯稍稍倾斜，凑到了陈洛耳边。
“不怪我。”
“我不想说。”
“可老师非让我说。”
“我说了…老师又不高兴。”
“做人好难。”
一连串的委屈发言，听得陈洛真的想笑，但这个时候他又不能笑，憋得脸都有些涨红，“没事的，没事的，李老师没有不高兴，她只是比较欣慰。”
“欣慰？”
宁染单纯地眨了眨眼，看向对面沙发上的李青苗，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陈洛低语，“有一个像你这么天才的学生，哪个老师都会感到非常欣慰。”
“真的？”
“当然。”
见陈洛如此肯定，宁染眸中的郁闷迅速消散，出声打破沉默的氛围，“李老师，我知道你很欣慰，但你先别欣慰，我以后争取努力点，一定超过周教授，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欣慰也不迟。”
李青苗：“？？？”
她欣慰了？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