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满脸诧异看向季老夫人，眸光一转就发现沈明珠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盯着自己。
无须多言，沈鸢已然明白。
刚刚沈明珠那句“认输”的话语不过是耍自己玩的招数。
她早就知道季老夫人会无条件偏向她，所以故意示弱让自己以为胜券在握。
最后等季老夫人开口毫不留情把自己打入谷底。
只有高高捧起才能狠狠摔下。
沈鸢瞬间无地自容，她甚至不敢再看沈明珠的眼睛。
那双像是看穿了自己所有招数然后又耐着性子陪自己演的眸中，竟充满了对自己这个跳梁小丑自不量力的嘲讽。
这样的感觉让厚脸皮的沈鸢都受不了。
再跟沈明珠斗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沈鸢当即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身后的季媛怎么想，直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她都离开了，季媛也不好多待，恶狠狠瞪了沈明珠一眼也离去。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下沈明珠，季老夫人以及刚刚被沈明珠安排去通风报信的佣人。
大获全胜的沈明珠眉毛上挑，随后在季老夫人面前毫无顾忌发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这两人吃瘪，那脸色黑的哟！我可太爽了！”
季老夫人带着眸中溢出来的宠溺，轻轻捏了捏沈明珠的脸颊。
“小机灵鬼，这回满足了吧！”
沈明珠用力点头，然后用力抱住季老夫人。
“还是奶奶好，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底气跟人吵架。”
季老夫人轻拍她的后背，“那是你以前吃的苦太多了，如今这般恣意的模样才是最适合你的。”
沈明珠抬起头来看向季老夫人，“难道您不怕这么纵着我，会让我变成什么都不会，只会依赖您的小废物吗？”
季老夫人掐住沈明珠脸颊的手指微微用力，直到沈明珠哼哼唧唧说了句疼才松手。
“疼就对了！谁说你是小废物，就算奶奶不在，你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的不是吗？这么厉害的人只在我面前撒娇，我还求之不得，再说了，在奶奶面前多得意一会儿怎么了？奶奶爱看！”
这一回沈明珠不敢妄自菲薄了，只是紧紧抱住季老夫人不撒手。
季老夫人对她的了解甚至都超脱了她的想象。
毕竟季媛和沈鸢不知道她的软肋，那些不痛不痒的话语也根本威胁不了她。
只是，这边如此温馨的状态跟沈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鸢黑沉着脸色回到家中，苏婉清才刚起来，看着自己女儿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不由上前宽慰。
“怎么了？不是去找媛媛玩吗？怎么回来这么不开心？是吵架了吗？”
而沈鸢再也忍不住扑进苏婉清怀里抽泣。
那颤抖的身躯让苏婉清更加心疼。
“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咪！”
沈鸢这回是真的委屈不是装的。
从她回到沈家一直到现在，她还没这般被羞辱过。
眼泪甚至都不用多用手段，直接就这么一直源源不断涌出。
她抽抽嗒嗒开口，“是姐姐，鸢鸢在季家碰见了姐姐，她，她居然在老夫人面前抹黑鸢鸢，老夫人信了，直接把鸢鸢赶出了季家。”
沈鸢当然不可能说出沈明珠实际上是季老夫人邀请去季家的。
只要她含混不清说出关键字眼，苏婉清自会在脑海中呈现自己想要表达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沈明珠去了季家，还在老夫人面前挑拨离间？”
沈鸢点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摇头，然后用着最无辜的语气，“可能，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剩下的无须多言，苏婉清就已经明白了。
“可是她怎么去的季家？”
眼看苏婉清陷入沉思，沈鸢也不着急开口。
而这时，沈长林刚从外面回来。
瞧见沈鸢脸上还挂着泪水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怎么回事？”
苏婉清复述了一遍刚刚的情况。
沈长林的脸色却瞬间黑如锅底。
“好啊，我说她怎么这么听话就跑出去，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婉清不太能理解丈夫的话。
“什么意思？”
沈长林看着妻子疑惑的模样，没忍住将两人都拥入怀中。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沈明珠她居然还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当时气上心头我就让她滚出去，结果她说不稀罕回来。”
苏婉清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反正从医院回来之后，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尤其是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能从沈鸢和丈夫的描述中去想象。
实则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是不妨碍她记住沈明珠对自己的不尊敬。
“可是季家怎么会收留她？”
“哼，她估计是没告诉季家实情，然后用季家家主未婚妻的名头堂而皇之住进去。”
“什么？”
苏婉清忽然一声惊呼，“她怎么敢的？”
“老公，是我错怪你了，昨天你跟我提起把属于鸢鸢的婚约还给她的时候我还不理解，现在我明白了，属于鸢鸢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
“嗯，沈明珠这般厚颜无耻的行径，简直就是给我们沈家抹黑，反正她已经被赶出去了，有些东西也不能让她白白占着。”
苏婉清点点头，“这样，我明天带着鸢鸢亲自去拜访那位老夫人，绝对不能让沈明珠抢走鸢鸢的东西。”
夫妻俩一唱一和正合沈鸢的心意。
她都不用开口，他们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项。
这下，她倒要看看沈明珠拿什么得意。
就算有老夫人庇佑也是暂时的，老夫人说不一定也是被她蒙蔽。
而且，要是能把老夫人的宠爱抢过来，季媛那边还不是她随便就能拿捏的吗？
一想到未来她能得到更多的东西，今天的不愉快甚至都一扫而空。
但是，对沈明珠的憎恨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她不允许沈明珠过得好。
更不允许对方过得比自己舒坦。
甚至不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沈明珠的缘由，就是一种直觉，沈明珠的存在势必会坏了她所有的事情。
所以但凡有机会，沈鸢都不会放过让沈明珠痛苦。
这种执念深深刻在她的骨血中。
哪怕自损八百，能伤沈明珠一千她也乐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