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看向詹又夏，詹又夏说：“荞荞给我看的那本书，叫《扭曲的艺术》，手中的主角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中世纪贵族，同时也是一个家具设计师，他认为寻常的皮革和材料无法承载他伟大的艺术，于是，他杀害了无数少男少女，用他们的人皮制作成家具。”
闻言，高峻倒吸一口凉气：“和这次案件的凶手一样！”
詹又夏眼神深沉：“论坛里的很多帖子，都引用了《伟大的艺术》里的句子。”
高峻目光一凛：“棠棠，查查那本书的作者。”
简棠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很快就查出了作者的详细资料。
“作者名叫韩泽轩，一年前死于交通事故。”
高峻皱起眉：“韩泽轩死了？也就是说，作者不可能是凶手，那凶手只能是……”
“读者。”詹又夏说。
元珂在论坛里，经常有一个乱码Id和她聊天，那个Id引导她自残，说要帮她完成最美的蜕变。
高峻把聊天记录拉到最下面，看到乱码Id发给元珂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一头红发，高峻惊讶：“罗建豪？薛序杰说的是真的，罗建豪的确一直在和元珂联系，发现人皮家具的仓库又是罗建豪的产业，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詹又夏挑了挑眉，他缓缓说：“我倒觉得，罗建豪不像是凶手，我观察过他，他的性格不符合侧写。”
过了半晌，詹又夏又说：“如果凶手是通过论坛寻找被害者，那么……”
高峻眼眸一亮：“所有被害者都使用了这个论坛，并且，都和凶手有联系！”
詹又夏点了点头，两人起身，高峻对简棠说：“对了棠棠，经过我们的调查，只有云桥大道c250公路可以到达发现人皮家具的仓库，麻烦你调取c250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好。”
詹又夏和高峻正准备离开，褚诺捂住额头，整个人踉跄了几下，詹又夏急忙扶住她。
“诺诺，你怎么了？诺诺！”
褚诺的面色苍白，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詹又夏和高峻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詹又夏看着她，拿出怀表，放到她耳边。
“诺诺，跟着我呼吸。”
詹又夏帮她调整呼吸，过了半晌，褚诺慢慢平静下来，詹又夏直起身，对高峻说：“你先回调查局，我陪诺诺聊一会儿。”
高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诊所。
詹又夏坐到褚诺身边，语气温柔：“诺诺，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是因为帮师兄的未婚妻做心理咨询吗？”
褚诺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又夏哥，我刚才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何舒然。”
“何舒然？”詹又夏挑了一下眉。
“就是我的病人，晏先生的未婚妻。”
“你见到她了？”
褚诺摇了摇头：“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何小姐一直不肯和外界沟通交流，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都是晏先生帮忙传达，但是，上一次咨询，我让何小姐对着镜子画了自画像。”
詹又夏表示赞同：“你想看一看她的自我认知是否有偏差，这是一个好方法。”
褚诺沉吟片刻，她起身，走到前台，拉开抽屉，拿出了何舒然的自画像。
詹又夏看着画，心头一颤，他缓缓开口道：“画中的女子凄然哭泣，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恐惧和迷茫。”
“没错，何小姐很痛苦……”褚诺轻声呢喃，“但是，自从我看到这幅画，我总是出现幻觉。”
“幻觉？”詹又夏的眼里流露出关切担忧，“是什么幻觉？”
褚诺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经常看到何小姐，满身鲜血，满脸泪水地出现在我眼前。”
闻言，詹又夏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抬手，拍了拍褚诺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安慰：“诺诺，是不是你压力太大了，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我去和师兄说。”
褚诺急忙说：“又夏哥，不用！”
詹又夏愣住了，褚诺轻声道：“我是心理医生，我可以自我调节的，晏先生很信任我，何小姐也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想把何小姐治好。”
詹又夏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道：“好，不过你要记住，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很多心理医生都有自己的心理医生！如果你需要帮助，又夏哥随时在。”
褚诺点了点头，勾起唇角。
詹又夏站起身，对简棠说：“棠棠，等一会儿调查一队可能需要你帮忙，你跟我一起去调查局吧。”
“好。”
两人一起走出大楼，简棠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瞟着树下，詹又夏忍俊不禁：“棠棠，别看了，我让肖梓骅先走了。”
简棠从脸红到了脖子根：“我，我才没有，想要，看到他的意思……”
詹又夏看着他通红的小脸，像熟透的番茄，叹了口气，道：“我问了肖梓骅，他之所以对你生气，不是故意挑刺，你还记得你们几周前，一起去挑床头柜吗？”
简棠愣了一下，点点头：“记得。”
“有一个导购，是男性，他很热情对吧。”
简棠有些惊讶：“又夏哥，你怎么知道的？是肖梓骅告诉你的？”
“他想加你的联系方式，对吗？”
简棠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嗯，他说有新品的话会第一时间推荐给我。”
“加上了吗？”詹又夏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简棠关上门，回答道：“没有，当时肖梓骅冷着一张脸，把我拉走了，又夏哥，这和他生气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简棠澄澈的双眸，詹又夏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我在感情方面不擅长，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厉害啊，棠棠，肖梓骅是在吃醋。”
闻言，简棠足足愣了五秒钟，然后他的脸红了起来，声音也结结巴巴：“吃，吃醋？”
詹又夏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怎么，你没见过他吃醋？”
“额，嗯……印象中，我好像只见过高峻哥吃你的醋，但是高峻哥吃醋，会直接把你拉走扛走，而且一脸不爽很明显的，肖梓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