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畜牲
舒华哭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娜娜，以前你还小，家里这些破事，我没告诉过你。现在，你长大了，我不该再瞒着你。米晖，他不是人！就是一个畜牲！”
“他要做生意，从他家亲戚那里借不到钱。是我厚着脸皮，借遍了自家的亲戚支持他。后来他亏本了、翻不了身了，也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就一走了之，是我没日没夜的加班，还清了那些债。即便如此，我也没嫌弃他，只要他回来，找份正经工作，这个家总是可以支撑下去的。可他回来是回来了，却还想着要做生意。他一个大男人，那样卑微的求我再支持他一次，我心软了，可他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没有一样做成的。”
“再后来，他就变得满口谎言。说去工地打工，老板拖欠工资。换份工作，又是老板拖欠工资。他从没拿过一分钱回家，还不断的伸手问我要钱。我一次次相信他，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还记得两年前，咱家的房子要拆迁吗？按家里的人头可以分到120平，超出的面积要另外花钱买。我们选的那套房，需要贴补三万多，再加上装修，至少要准备十万。这些年，我的工资都用来还债和维持家里的日常开销，手上根本没什么钱，连那三万都要凑出来。我让他赶紧去把工资要回来，被我逼急了，他才说，钱都用来买彩票了。呵呵~他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来了，他一直在骗我啊！他还说什么，让我给他凑十万，他要去韩国打工赚钱。去工作个三五年的，就可以挣回一套房。我没再相信他，我也没钱给他了。”
“为了替他还债，我们一年到头都没件新衣服穿，有时候一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你在长身体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好不容易债还清了，他又回来像个讨债鬼一样，吸我的血、吃我的肉。可我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等房子拿到了，哪怕没钱装修，我们一家三口住进毛坯房，那也是完整的一家人。”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没有因为他生意失败就抛弃他，也没有嫌弃他穷、没本事，甚至连他风光时在外面找女人我都忍了下来。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了......”
“他竟然瞒着我把那套安置房给卖了。那是我们的栖身之所啊，他这是要让我们母女俩睡大街去。”
“什么？妈，他竟然把房子卖了？那他人呢？”
“不知道去哪了，找不到了。如果不是我整理出租房里的物品，打算搬一些去安置房，也不会发现安置房的钥匙不见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到处找不到他人，去了小区才知道他已经把房子卖了。”
米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娜娜，妈错了。妈不该为了面子，勉强支撑这段婚姻。我明明早就发现他一直在撒谎，却还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里了，我后悔啊......”
“妈，报警吧。至少让警察把他找出来，给我们一个交待。至于房子，如果手续上有违规，也许还能追回来。”
“不，不要报警。这是家丑，报警了，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这些年来，我们被人戳脊梁骨的事还少吗？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
“可是......”
“妈，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忍气吞声？”
“娜娜，你长大了，有主意了。妈糊涂了一辈子，这次就听你的。”
“好......”
米娜刚打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医生走了进来。
“程华。”
“唉，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就是气急攻心，这会没什么不舒服的。”
“b超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有子宫肌瘤，还挺大的，需要尽快安排手术。”
“啊？怎么会，很严重吗？”
“月经经量和周期正常吗？有没有尿频、排便困难的感觉？”
“最近一年的样子，经量比以前大了很多，我也没在意。我也没了解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得做手术取出来，再化验是良性还是恶性。”
“可以不做......”
“妈，听医生的建议。住院做手术可以走医保，需要自费的钱，你也不用担心，我有一些存款的。医生，麻烦你了，尽快安排吧。另外，再帮我妈做个全身检查，特别是妇科方面。”
“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娜娜，别乱花钱。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每年的常规体检还是要做的，既然都已经住进来了，就顺便做一下吧。正好最近学校没什么事，我在这里陪你。”
“那、那好吧。”
“房子的事，你别担心了。最坏最坏的结果，就是咱们租房住呗。等我工作了，攒点钱，再买一套。”
“好。”